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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祖画像(第1页)

我太爷爷是画师,专给垂死之人画遗像。

村里传说,他最后一幅画的是他自己,画完人就没了,画也不翼而飞。

祖训从此立下:后代男丁,年满二十必画像,但画完必须立刻烧掉。

今年轮到我。

画师是位外乡来的瞎眼老人,他摸索着我的脸骨,低声怪笑:

「像,真像……你太爷爷画自己时,也是这个年纪。」

画像完成时,我瞥见角落不起眼的落款——

那分明是我太爷爷的私章,而画中人的眼角,正缓缓渗出血泪。

---

我们柳家庄,百十来户人家,窝在山坳里,进出就一条盘山路。村子老了,老得村口那棵歪脖子槐树都说不出年纪,老得许多规矩和忌讳,像陈年的蛛网,层层叠叠粘在每户人家的房梁上、炕头上、心头上。

我们柳家,在村里有点特殊。特殊在太爷爷,也特殊在那条传了四代、像个沉重枷锁似的祖训。

太爷爷柳墨轩,是晚清时候的人,读过几年私塾,后来不知跟谁学了一手丹青,尤其擅画人像。但他这画,不画活人生气,专描死人遗容。村里老人说,太爷爷那支笔,蘸的不是寻常墨,是混了辰砂、香灰和一种叫“定魂草”的秘制药汁。请他画遗像的人家,得在逝者咽气后一个时辰内,身体未僵,余温尚存时,请太爷爷过去。他对着尸身,铺开特制的熟宣,不用看,就那么闭着眼,或者眯缝着,手指在尸身脸上轻轻拂过几处骨点,然后提笔就画。画出来的像,据说跟刚断气时的模样分毫不差,连嘴角最后那点未散的人气儿都能描摹出来,透着股说不出的“活”劲儿。因此价钱不菲,但也让人敬畏,背后都叫他“勾魂画师”。

太爷爷靠这手艺,置下些薄田,盖起柳家老宅,成了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关于他的死,却是个谁也说不清的谜。村里最通行的版本是:太爷爷七十岁那年,身体硬朗,突然有一天,把自己关进平日作画的那间西厢房,不让任何人打扰。三天后,家里人觉得不对劲,撞开门,发现太爷爷穿戴整齐,坐在他那张黄花梨太师椅上,已经没了气息,脸上表情很平静,甚至带着点古怪的笑意。面前画架上,绷着一张空白的熟宣,画笔搁在一旁,砚台里的墨却已干透。

画呢?传说中太爷爷给自己画的那幅遗像,不翼而飞。

从此,柳家就多了条铁打的祖训,刻在一块褪了色的桃木牌上,挂在祠堂偏厅的墙头,每个柳家男丁开蒙识字后,都要被领去,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烙进脑子里:

「凡我柳氏男丁,年届二十,必请画师绘像一幅。画像已成,须即刻于祠堂天井中,当众焚化,纸灰入坛,沉于后山老井。画像不得留存,不得窥视全貌,违者逐出宗族,祸延子孙。」

为什么?没人说得清。只说是太爷爷临终前模糊的叮嘱演化而来,为了避讳,也为了压住某种“不干净的东西”。我爷爷,我爹,都是这么过来的。到了他们嘴里,这事儿就简单成一道必须执行的程序,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讳莫如深的恐惧。

我小时候不懂事,缠着爷爷问,为什么画了像非得烧掉?看一眼都不行?爷爷总是脸色一沉,用旱烟杆敲我的头:“小娃子问那么多!祖宗定的规矩,照着做,保平安!”他眼神里有些东西,我看不懂,但知道最好闭嘴。

爹更是沉默。他三十岁那年,我五岁,依稀记得祠堂天井里火光跳动,爹背对着火光,站得笔直,肩膀却有些垮。娘搂着我,手很凉。那幅即将被烧掉的画像,从请来的画师房里抬出来时,始终盖着一块厚厚的、浆洗得发硬的黑布,严严实实,风都吹不起一角。画师是个干瘦的老头,不是本地人,画完收了钱就走,一句话没有。

那晚,爹喝了很多酒,醉了,抱着娘哭,说些胡话,好像有“影子”、“债”之类的字眼。第二天酒醒,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侍弄家里几亩山地和果林的庄稼汉,仿佛昨夜失态的是另一个人。

年岁渐长,我对这条祖训的感受,从懵懂的好奇,变成了隐隐的抗拒和厌烦。凭什么?就为一个死了一百多年的太爷爷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我们这些后代,连一张自己的画像都不能有?还得像完成某种邪恶仪式一样,在二十岁这天,画完就烧?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抗拒归抗拒,那桃木牌还挂在祠堂,爹和爷爷的眼神还在。我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

我的二十岁生日,在深秋。山里的秋天来得猛,几场冷雨一下,风里就带了刺骨的寒意,卷着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往人脖领里钻。生日前半个月,爹就开始张罗。他变得异常沉默,烟抽得凶了,眉头拧成疙瘩,常常望着后山老井的方向出神。娘也心事重重,夜里我常听见她压低声音和爹说话,带着哭腔,爹则不耐烦地低吼:“说这些有啥用!命!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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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给我做了一身新衣裳,靛蓝色的土布,浆得硬挺,让我生日那天穿。料子粗糙,摩擦着皮肤,很不舒服,像一层提前备好的寿衣。

生日前一天,画师来了。

不是往年请的那个干瘦老头。听说那老头去年冬天没了。

来的是个生面孔。一个更老、更怪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深色补丁的藏青色长衫,样式古旧得像从太爷爷那辈传下来的。脚上一双磨得没了颜色的黑布鞋,沾满泥浆。人干瘪得厉害,背佝偻着,手里拄着一根疙疙瘩瘩的老枣木拐杖。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他的眼睛——眼眶深陷,里面是两个混浊的、只有眼白、毫无焦点的灰白色球体。

是个瞎子。

一个瞎子,怎么画像?

爹和爷爷却似乎早有预料,或者说,只能接受。他们恭敬地把瞎眼老人迎进早就收拾好的、太爷爷当年用作画室的西厢房。房间里已经按照吩咐,搬空了所有杂物,只留下正中一张太师椅,一张老旧的画案,上面铺好了厚毡,摆着崭新的宣纸、砚台,还有几管用旧了的毛笔。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还有一股更淡的、说不清的、类似陈旧药材和某种油料混合的气息。

老人进了屋,不用人扶,径直走到画案后,伸出枯瘦得像鸡爪、指甲缝里满是黑泥的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摊开的宣纸边缘,又摸了摸笔架上的毛笔,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嗯”。

“柳老哥,”他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破风箱漏气,带着浓重的、听不出具体地域的口音,“让你家后生,坐过来吧。”

爹推了我一把,力道很大。我穿着那身别扭的新衣,僵硬地走到屋子中央的太师椅前,坐下。椅子冰凉,硬邦邦的。

“坐正,莫动,莫言语。”瞎眼老人面向我的方向,那双灰白的盲眼“看”着我,明明没有焦点,我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什么东西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然后,他拄着拐杖,慢慢从画案后踱出来,走到我面前。他身上有股味道,像陈旧书籍、廉价烟草和长途跋涉后的汗馊味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他伸出那只枯瘦的手。

我下意识想往后缩。

“别动。”爹在后面低喝一声。

冰凉、粗糙、带着厚茧和老茧的手指,触上了我的额头。我打了个寒颤。那手指顺着我的眉骨、颧骨、鼻梁、下颌,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又极其用力地摸索、按压、描摹,像是在用触觉“观看”,又像是在丈量,在确认什么。他的指尖很冷,带着一种异样的粘滞感,所过之处,我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整个西厢房静得可怕,只有老人粗重缓慢的呼吸,和他手指摩擦我皮肤、骨骼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呼啸而过的秋风。爹和爷爷站在门边阴影里,像两尊沉默的泥塑,看不清表情。

老人的手移到我的耳廓,细细捻过耳垂,又沿着颈侧向下,在锁骨位置停了停。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无声地嚅动了几下。

然后,他收回了手,退回画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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