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不适,仔细观察他的诊脉手法。他的三指按压方式很特别,不是寻常的浮中沉取法,而是一种螺旋式的按压,仿佛要将什么注入病人体内。
“您这是虚劳之症,需要调理。”他微笑着开方,“来我这里做三个疗程,包您恢复如初。”
我借口考虑,匆匆离开。回到家,我立即给自己诊脉,惊恐地发现脉象中确实多了一缕极细微的异样波动,像是种子般潜伏在血脉深处。
我成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绝望中,我再次翻阅祖父的医案,终于在一页破损的附录中找到破解之法:“借脉之术,必先种引,引如种子,七日发芽,四十九日成熟。未发芽时,可以金针渡穴,辅以雄黄、朱砂,逼其出体。”
我立即照做,用祖父传下的金针,蘸取雄黄朱砂混合的药酒,刺入相应的穴位。剧痛中,一缕黑血从针孔渗出,落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动了几下才静止。
脉中的异物感随之消失。
既然知道了破解之法,我决定反击。
通过跟踪沈鹤年,我发现他每周五深夜都会独自前往西郊的一处老宅。某个雨夜,我悄悄跟了上去。
老宅阴森破败,透过窗户的缝隙,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沈鹤年跪在堂前,而他面前坐着的人,赫然是那个早已死去的“杨先生”!
此时的杨先生面色红润,完全不似之前的苍白。更令人作呕的是,他的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蠕动,时而鼓起时而平复。
“师父,这是这周的新引。”沈鹤年恭敬地递上一个木盒。
杨先生打开木盒,里面是七个小瓷瓶。他逐一打开,将瓶口贴近鼻端,深深吸气。随着他的吸气,瓶中有缕缕白雾飘出,被他吸入体内。他的脸色随之更加红润。
我猛然明白,那些瓷瓶中装的,是被借脉者残存的生机!
“还不够。”杨先生沙哑开口,“我要真正的医者之脉,那个陈医生的引种下了吗?”
“种下了,但似乎被他化解了。”沈鹤年低头道。
杨先生眼中寒光一闪:“那就用强的。下月十五是甲子一遇的极阴之时,我要借他的脉完成最后的蜕变。”
我悄悄后退,却不慎踩断一根枯枝。
“谁?”屋内两人同时转头。
我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眼看就要被追上,我急中生智,掏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粉向后撒去。一声惨叫,追赶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侥幸逃脱,但知道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日子,我闭门不出,翻遍祖传医书,寻找彻底消灭借脉邪术的方法。终于在祖父最旧的一本手札中找到了答案:借脉者的命门在“反关脉”处,此处是借来血脉的汇集点,一旦被金针刺破,所有借来的生机将瞬间反噬。
问题是,反关脉的位置因人而异,必须在诊脉时才能确定。
月圆之夜,我做好一切准备。果然,子时刚过,门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沈鹤年和杨先生,后者面色阴沉:“陈医生,我们来请你出诊。”
我知道这一劫难逃,索性坦然相邀:“请进。”
诊室内,杨先生伸出左手:“都说陈医生诊脉如神,今日特来请教。”
我屏息凝神,三指搭上他的手腕。那诡异的双脉象比之前更明显了,表层的脉动强健有力,深层的则杂乱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活力。
我仔细探寻,终于在他的寸口脉深处,摸到一处异常活跃的跳动点——那就是反关脉!
“如何?”杨先生紧紧盯着我。
我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悄然摸出藏在袖中的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反关脉的位置!
“啊!”杨先生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小包,仿佛有无数小虫要破体而出。他的容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转眼间就变成一具干尸模样。
沈鹤年见状想逃,被我一把拦住。经过一番搏斗,我将他制服在地。
“为什么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质问。
沈鹤年惨笑:“我不过是求一条生路。三十年前我身患绝症,是师父用借脉术救了我。要维持性命,就必须不断为他寻找新的血脉来源。”
第二天,警方接到匿名举报,在康寿堂地下室发现了七具尸体,都是在近期猝死的那些人。验尸报告显示,他们的死因都是“不明原因的心力衰竭”,且血脉中有无法解释的微小创伤。
此事震惊全城,但由于太过诡异,最终以“特大非法行医案”结案,许多细节未对外公布。
我重新开了诊所,但从此多了一个习惯:诊脉前必先焚香静心,指尖轻触患者手腕时,总会不自觉地探查是否有那种诡异的双脉象。
因为我知道,借脉者不会绝迹。只要有人贪恋长生,这种邪术就会在暗处延续。
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向我伸出手腕:“医生,帮我看看,我的脉象里有什么?”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指正搭在他的手腕上。
而我的指尖,冰冷如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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