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的闭关并未持续太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吞噬与梳理更像是水到渠成的沉淀,而非苦修。约莫月余,他便从静室中走出,周身气息愈发圆融内敛,混沌本源中蕴含的“秩序”与“终结”法则碎片已被初步炼化,化为构筑自身“混沌之道”的砖石。仙君初期圆满的境界彻底夯实,距离中期只隔一层随时可能捅破的窗纸。
出关时,庭院里阳光正好。白小小正蹲在一丛新生的“星辉兰”前,伸出白皙的小手指,好奇地戳着花瓣上凝结的灵露。察觉到顾离的气息,她立刻像归巢的乳燕飞扑过来,精准地撞进他怀里,赤瞳亮晶晶地仰头看他。
“离哥哥,你出来啦!”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顾离稳稳接住她,揉了揉她柔软的银发,眼神温和:“嗯,小小在做什么?”
“看花花,等离哥哥。”白小小蹭了蹭他的胸口,回答得理所当然。对她而言,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午后,顾离难得起了兴致,提议去后山新建的观云台喝茶。观云台是苏家子弟新建的观景之处,位于庄园后山最高处,以温润白玉砌成,可俯瞰群山云海。
顾离牵着白小小拾级而上,沿途遇到不少苏家年轻子弟或琦玉的朋友们在修炼、切磋或游玩。见到顾离,无论年长年幼,修为高低,都纷纷停下动作,恭敬行礼,眼中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敬与感激。顾离只是微微颔首,并无高高在上的疏离感。
观云台上,无名和苏沐雨已在。无名正在石桌上摆弄一套青瓷茶具,动作行云流水,连注水的水线都仿佛带着某种道韵。苏沐雨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手中拿着一卷星辰图谱,不时与他低语几句,侧脸在阳光下柔美温婉。桌上还摆着一碟刚烤好的、香气扑鼻的灵米糕。
“顾离兄,小小姑娘,来得正好,水刚沸。”无名抬头笑道,顺手又拿出两个杯子。他现在私下里也随和了许多,尤其是在这安定的环境中。
“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顾离难得打趣了一句,拉着白小小在石凳上坐下。
苏沐雨脸微微一红,嗔了无名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顾大哥说笑了。快来尝尝这‘月华糕’,用了后山新长的月见草灵米,我试着加了点辰宿前辈赐予的星露。”
白小小眼睛一亮,立刻伸出小手拿了一块,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口,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好吃,沐雨姐姐真厉害。”然后很自然地掰了一半,递到顾离嘴边,“离哥哥也吃。”
顾离就着她的手吃了,点点头:“确实不错,沐雨在灵厨一道上也颇有天赋。”
苏沐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名则笑着给她也递了块糕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换来她更红的脸颊和悄悄回握的手。两人之间流转的情意,甜得如同化不开的蜜。
四人一边品茶,一边随意闲聊。聊蓝星这些日子的变化,聊琦玉昨天又“不小心”把后山试炼场新加固的靶子打成了基本粒子状态(他声称只是用了“轻轻一拳”),聊杰诺斯最近在尝试将顾离升格后的太阳真火引入能源核心……
顾离大多时候静静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语气平和,如同寻常朋友间的聚会。他会认真点评无名新琢磨出的一道剑意变化,会温和解答苏沐雨关于某个星辰阵法节点的问题,也会对白小小偶尔冒出关于外神记忆的古怪疑问给予耐心的回应。
夕阳西下时,King、杰诺斯、吹雪和龙卷也寻了过来。他们是来找琦玉的,结果琦玉又被厨房新研究的“恒星内核烤星兽腿”吸引走了,他们便顺路上来坐坐。
“顾离先生。”杰诺斯依旧是标准的鞠躬礼。
“顾离君,小小姑娘。”King虽然顶着“地表最强男人”名号,但在顾离面前显得很谦逊,甚至有点局促。吹雪和龙卷则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好奇地看着石桌上的茶点。
“坐吧,尝尝沐雨做的糕点。”顾离示意他们随意,又让无名添了茶杯。
气氛更加热闹了些。吹雪和龙卷对苏沐雨的星神体很感兴趣,三个女孩子很快聊到了一起。King则有些拘谨地和无名讨论起“气势”在实战中的运用。杰诺斯则向顾离请教了一些关于能量本质与机械生命体融合的深层次问题,顾离言简意赅的几句点拨,往往让他陷入长久的沉思,眼中蓝光狂闪。
白小小对人多不太热衷,但她只要挨着顾离就安心。她悄悄把自己杯子里的灵茶倒掉一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顾离。顾离失笑,拿起茶壶给她续上她最喜欢的、加了双份星蜜的甜茶。她立刻满足地小口喝起来,赤瞳弯成了月牙。
几日后,一个雨后的傍晚。庄园娱乐室内,传来一阵阵大呼小叫和欢笑声。
“king!快放大招!他要跑!”
“杰诺斯,左边!烧他!”
“琦玉老师!别发呆了!你的角色要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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