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得到他的认可,孙刘联盟,才算真正稳了。
主位上的孙权,此刻也感受到了这股微妙的气氛。他那双碧色的眼眸中,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兴趣盎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深沉。他的眉头微蹙,手指在案几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他不止一次地将目光投向身侧的周瑜,眼神中带着询问。
公瑾,你怎么看?
但周瑜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只是叩击酒杯的频率,似乎比刚才快了一丝。
孙权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和周瑜一样的沉默。他将裁决的权力,暂时交给了场中的这两个人。他相信周瑜的判断,也想亲眼看看,这个被兄长和妹妹都赞不绝口的姜云,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终于,一个站在张昭身后的老臣,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他颤巍巍地站出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姜别驾此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他干咳了两声,强作镇定地说道,“六国之败,在于其君主昏聩,不修内政,以至离心离德。我江东如今,主公英明,上下同心,府库充盈,百姓安乐,与当年之六国,不可同日而语,不可同日而语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因为他发现,这些话他说出来,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在姜云那宏大的历史叙事面前,这些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就像是孩童的强词夺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都未等姜云反驳,武将席位那边,已经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是甘宁。
他虽然听不太懂那些文绉绉的道理,但他看得懂形势。他看到张昭那帮人吃瘪,看到恩公姜云镇定自若地掌控全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此刻听到这软弱无力的辩解,他实在是没忍住。
这一声嗤笑,像是一根针,扎破了主和派官员们最后一层体面。
那老臣的脸,“唰”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甘宁,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整个宴会厅的形势,已经彻底倒向了姜云这一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姜云终于动了。
他没有再去看张昭,也没有理会那个气急败坏的老臣。他缓缓地转过身,再一次,面向了全场。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对着主位上的孙权,遥遥一敬。然后,又对着左侧的文臣,右侧的武将,团团行了一礼。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郑重。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酒杯放下,目光环视全场,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映照出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孔。
最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平淡问询,而是带上了一种金石掷地的铿锵与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沉重地,砸进所有人的耳朵里,砸进所有人的心里。
“今日之势,与当年何其相似!”
他朗声说道,声音在大厅的梁柱间回荡。
“曹操,即为强秦!其势已成,席卷北方,虎踞中原,下一步,必是南下,一统天下!”
“而刘豫州与江东,便是那唇齿相依的韩、魏!”
“敢问诸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起惊雷,“若无韩国为屏障,强秦的兵锋,是不是早已直抵大梁城下?”
“今日,若无我家主公在江淮之地,正面牵制曹操,为江东挡住第一波冲击。那曹贼的战船,是不是早已顺流而下,兵临你我脚下的建业城外?”
他的话语,如同一柄重锤,一锤接着一锤,狠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砸得粉碎。
“不错,我家主公如今是兵微将寡,是如张公所言的‘丧家之犬’!”
“可诸位有没有想过,正是这条‘丧家之犬’,在替你们江东,看守着北方的大门!”
“他败了,对你们江东有什么好处?曹操尽得江淮之地,再无后顾之忧,便可集结全部力量,从荆州、从合肥,水陆并进,全力来攻江东!”
“到那时,长江天险,还守得住吗?!”
“到那时,诸位引以为傲的‘上下一心’,在曹操百万大军的铁蹄之下,又能支撑多久?!”
他一步步地向前,声音也一步步地变得激昂,那股沛然的气势,压得所有主和派的官员都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子,不敢与他对视。
最后,他走到了大厅的中央,站在了烛火最明亮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主位上的孙权,看着他身侧那个始终沉默的周瑜,用一种近乎于咏叹的、带着无尽悲悯与警告的声音,说出了那句足以载入史册的论断。
“唇亡,”
“则齿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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