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是他的眼神!’
姜云刚刚获得的【洞察人心】天赋,在这一刻仿佛遇到了克星。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庞大而精纯的气运,能感觉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精神力场,却无法像看透旁人那般,捕捉到任何具体的情绪波动。
周瑜的心,像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不知隐藏着多少暗流与漩涡。
姜云第一次,有了种被人看光了底牌,自己却连对方的牌面都看不清的无力感。
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收服甘宁、奇袭水寨的种种手段,在对方看来,或许都只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把戏。他之前所有的得意与算计,在这道目光面前,都显得有些可笑。
这个人,很危险。
比曹操更危险。
因为曹操的野心写在脸上,而周瑜的城府,藏在笑里。
就在姜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之时,码头上的气氛,也因为这漫长的沉默,而压抑到了极点。
孙尚香脸上的骄傲与兴奋,已经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紧张。她能感觉到,自己二哥和那位周郎投向姜云的目光,非同寻常。她忍不住攥紧了衣袖,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不怕千军万马,却怕这种看不见刀光剑影的交锋。
终于,孙权动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营造的气场,正在被身边的周瑜不动声色地接管。作为此地的主人,他必须打破这片沉寂。
“先生,远来辛苦。”
孙权开口了,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磁性,打破了码头的寂静。他向前迈出一步,脸上露出了一个符合他身份的、既显亲近又不失威严的笑容。
他这一动,整个江东的文武百官,也都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纷纷将目光重新聚焦。
然而,就在姜云准备开口回应这句开场白时,一直静立不动的周瑜,也动了。
他没有上前,只是将按在剑柄上的手,缓缓放下,然后轻轻地,将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捋到了耳后。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潇洒与风流。
他的嘴角,那抹温和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姜云的身上,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姜云看到,周瑜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唇语,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很简单。
姜云却看懂了。
他说的是——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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