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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烈阳秘境与焚心问道（第2页）
焚心之问，开始了！
沈砚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已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这里的火焰并非寻常之火，而是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没有丝毫温度，却能直接灼烧神魂，带来深入骨髓的痛苦——这是只存在于意识层面的“心火”。
火焰之中，无数幻象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个都无比真实，直指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
第一个幻象，是矿镇的小木屋。他看到父亲沈老憨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枚他“引导”来的、沾染着邪祟气息的铜钱，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突然，几名身着黑衣的修士闯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对沈老憨出手，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交出铜钱，饶你不死！”为首的修士狞笑着说。沈老憨将铜钱紧紧攥在手里，拼命摇头：“这是阿砚给我的，不能给你们！”那修士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沈老憨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门槛。沈老憨临死前，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眼中满是恐惧与不解，仿佛在问：“阿砚，你在哪？”
“不——！”沈砚嘶吼着冲过去，却穿了过去。他看着父亲的尸体慢慢冰冷，心中涌起滔天的悔恨——若不是他为了快速获取修炼资源，引导父亲得到这枚邪祟铜钱，父亲根本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他的自私造成的！幽蓝色的心火瞬间暴涨，灼烧着他的神魂，让他几乎晕厥。
第二个幻象，是墨韵宗的后山。他穿着杂役弟子的灰色衣衫，躲在树后，看着叶轻眉被几名司命府修士围攻。叶轻眉的长剑已经断裂，肩头淌着鲜血，却依旧倔强地挡在几名年幼的弟子身前。“沈砚，过来帮忙！”她看到了树后的他，高声喊道，眼中满是期待。但沈砚却退缩了——他害怕自己的混沌星衍被司命府发现，害怕刚刚稳定的生活被打破。他眼睁睁地看着叶轻眉被锁链缠住，看着她被拖走时，那双清冷的眸子最后望向他，带着失望与决绝，仿佛在说：“我看错你了。”
“不是这样的！”沈砚痛苦地抱住头。他想冲上去，想告诉叶轻眉他不是懦夫，可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心火再次加剧，他的神魂开始出现裂痕，道基也随之震颤。
第三个幻象，是一片混乱的星空。他漂浮在虚空中，周身缠绕着无数命运线，混沌星衍的力量已经失控。他看到自己凭借星轨引导术，一次次窃取他人的机缘——抢走路人的灵脉，夺过修士的法宝，甚至篡改他人的命运，让本该飞升的修士堕入魔道，让本该平凡的凡人沦为傀儡。最终，他被天道反噬，命痕彻底失控，化作一只只知吞噬命运的怪物，周身的混沌气息疯狂扩张，将整个世界拖入混乱的深渊。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化作怨魂，围着他嘶吼：“刽子手！你和司命府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沈砚疯狂地挥舞着拳头，却打不到任何东西。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漆黑，看着周围的世界化为废墟，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第四个幻象，是一座冰冷的王座。他坐在上面，身穿金色的王袍，周身散发着与司命府同源的威压。下方，无数修士如同提线木偶般跪拜着，高呼“命运之主”。他看到苏芸站在殿外，眼神陌生而冰冷；看到玄明真人倒在血泊中，手中还紧握着那枚仙宫传讯令；看到洛无情的长剑断裂在他面前，眼中满是失望。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他成为了新的命运掌控者，却也失去了所有在乎的人，与曾经的敌人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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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这样……”沈砚的意识开始模糊，神魂在无尽的心火中摇摇欲坠。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烧化了，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信念，都在这残酷的幻象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宏大而冰冷的质问再次响起，如同雷霆炸响在他的识海：“你的道，为何？”“你引导命运，是为己，为人，还是为这天地？”“若代价是孤独、是背叛、是永世沉沦，你可还愿执此道而行？”
“我的道……”沈砚的嘴唇颤抖着，神魂在灼烧中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在他即将彻底沉沦的边缘，左臂的混沌星痕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包容万物、衍化混沌的灰色气息，如同坚固的屏障，护住了他最后一丝清明！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想起了云渺仙子消散前的嘱托，想起了玄明真人的信任，想起了苏芸的陪伴，想起了那些被司命府操控命运的无辜者——他的道，从来都不是为了掌控，而是为了打破！
“我的道，非为己私欲，非为掌控众生！”沈砚对着无尽火海，发出了自己的道音，声音嘶哑却坚定，“我引导命运，是为破开枷锁，让逝者安息，让生者有望，让这天地命运……重归自然流动！”
“纵前路荆棘丛生，纵要背负永世孤独，纵要面对万千因果反噬……”他猛地握紧拳头，混沌星痕与烈阳真气同时爆发，“此心不改，此道……不悔！”
“我愿承众生之愿，担变数之责，以我之躯，燃星衍之火，补命运之缺！”
“轰——！！！”
仿佛言出法随，随着他道心坚定的呐喊，那无尽的幽蓝色心火骤然倒卷，如同潮水般涌向他的体内！但这一次，心火不再是灼烧神魂的酷刑，而是化作最精纯的烈阳本源，疯狂涌入他的道基与识海！识海中，那幅残缺的烈阳阵图瞬间补全，与混沌星痕的星轨图完美融合，形成一幅全新的、蕴含着“混沌生烈阳，烈阳焚虚妄”的无上阵图！
《烈阳真解》的后续功法如同画卷般在他眼前展开——从筑基到金丹，从金丹到元婴，每一个境界的突破之法、每一个神通的运用之妙，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更重要的是，一股关于“极阳生变”、“焚尽定数”的终极意境，与混沌星衍的“补天”之意相互交融，让他对“命运”与“规则”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的烈阳真气不再是单纯的暗金色，而是融入了一丝混沌的灰蒙，化作“混沌烈阳气”——运转时，既能保留烈阳的焚尽之力，灼烧一切邪祟法则，又能借混沌的包容特性，同化异种能量；他的道基变得更加凝实，如同熔火精金铸就，上面布满了火焰与星轨交织的纹路，灵力总量暴涨两倍有余；他的神识也随之暴涨，感知范围扩大到五十丈，能清晰地“看到”周围规则的流转与破绽。
光芒散尽，沈砚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烈阳焚心台上。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先是闪过一道炽热的金芒，随即转为深邃的灰蒙，气息磅礴而内敛，仿佛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利剑，虽未出鞘，却已锋芒毕露。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体会这脱胎换骨的变化，一股极其恐怖、带着毁灭气息的威压，便从焚天谷深处轰然降临！整个大地都在震颤，远处的一座火山猛地炸开，滚烫的岩浆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染红了半边天空！
“吼——！！！”
震彻山谷的咆哮声响彻云霄，一头体型如同小山的巨兽从火山口缓缓爬出。它浑身流淌着炽热的岩浆，鳞片如同一块块烧红的巨石，四只粗壮的巨爪踏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焦痕，一双猩红的巨眼如同两轮燃烧的太阳，死死锁定了祭坛之上的沈砚——正是那传闻中沉睡在焚天谷底的金丹期妖兽，熔岩巨蜥！
显然，祭坛爆发的烈阳本源气息，彻底将它从沉睡中惊醒！
沈砚心中一沉——这熔岩巨蜥的气息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大，金丹中期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大山，压得他的混沌烈阳气都运转滞涩起来。更糟糕的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头巨兽对他体内的烈阳气息，既有着本能的亲近，又带着被“打扰”的暴怒。
而与此同时，焚天谷入口的方向，数道冰冷而熟悉的气息如同鬼魅般出现，快速向祭坛逼近。为首的那道气息凝练而磅礴，比葬星谷的黑袍修士更加强盛，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与断命法则同源的、属于“命运之主”的气息碎片——司命府的追兵，终于到了！
沈砚低头看了一眼台下的苏芸，她已经激活了星火焚邪阵，阵旗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她抬头望向沈砚，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个坚定的眼神——并肩作战！
沈砚握紧了腰间的烈阳剑，剑身传来一阵激昂的剑鸣，仿佛在响应他体内的混沌烈阳气。他左臂的混沌星痕微微闪烁，感知着周围的规则轨迹——熔岩巨蜥的弱点在它颈部的鳞片缝隙，那里是火灵汇聚之地，也是防御最薄弱之处；司命府的追兵有五人，为首的是金丹中期长老，带着四名筑基后期的手下，正从东南方向包抄过来，显然是想前后夹击。
前有金丹巨兽，后有司命追兵，看似是必死的死局。
但沈砚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混沌烈阳气，感受着识海中那幅全新的阵图，感受着灵魂深处对“命运”的掌控之力——这场危机，既是绝境，也是检验他新得之力的最好试金石！
“来得正好。”沈砚低声自语，烈阳剑缓缓出鞘，一道融合了混沌与烈阳的剑罡在剑尖凝聚，“便用你们……来试我这焚心问道后的新力量！”
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烈阳焚心台上跃下，迎着那如同小山般的熔岩巨蜥，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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