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我说,“去北边洼地。”
李悦点头,扶起赵勇。
我们再次出发,贴着废墟走。每一步都小心,避开空地。身后,探照灯扫过我们原来的位置,照出了脚印。我知道,他们迟早会追来。
路上我几次回头看。装甲车在铁门前停下,几个士兵下车,拿探测仪搜。有人指着脚印喊,车队调头朝我们这边开。
我们必须加快。
穿过一段塌廊道,我们到了低洼地。这里是蓄水池,现在干了,满是泥和垃圾。草长得高,刚好遮人。
我选了一个塌的泵房当藏身处。入口被水泥板盖住一半,里面小,刚好容下三人。空气湿冷,有霉味和铁锈味。
我靠墙坐下,终于能喘口气。脚踝肿了,衣服沾血和污水,黏在身上。李悦把终端放地上,屏幕闪一下,彻底黑了。
赵勇闭眼,呼吸弱。我摸他额头,烫得吓人。感染加重了,没药没降温,他撑不过今晚。
李悦从包里拿出一支镇痛剂,掰开针帽,熟练地打进去。她动作稳,神情专注,像战场医生。
“他需要手术。”她低声说,“要清创、引流、补液。”
我点头,心里沉。
外面,装甲车停在不远处,车灯扫过洼地边。有人下车查痕迹,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知道,真正的危险还没结束。
但他们没找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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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草挡了气味,也许是泵房影响了探测。十分钟过去,搜索队去了另一边。
我趁机整理东西:一把枪,十五发子弹,一枚手雷,半瓶水,两块能量棒,一把军刀。李悦还有个信号增强器,但没电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她问。
我看着洞口,沉默一会,说:“等天亮。”
“他们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乱动。赵勇受不了长途走,乱跑只会死更快。”
她点头,靠墙闭眼休息。
我保持警戒,听着外面动静。风声、虫叫、远处狗叫……平时这些声音没事,现在都是危险信号。
不知过了多久,李悦忽然睁眼。
“我想起来了。”她声音轻,“B线……可能是老周留下的。”
我心里一震。
老周,周临川,是我们三年前失踪的技术主管。他做过这套系统,后来任务失败,记录写他死了。但我们一直觉得他还活着。
“你怎么确定?”我问。
“那段信号的编码方式……是他习惯用的。三短两长的间隔,只有他这么用。”
我沉默。
如果是老周……那这一切可能不是巧合。
也许这场逃亡,是有人安排的。
也许从我们进通道开始,就有人在暗中引导。
我突然明白,那些看似幸运的事——左边没人守、铁门没锁、终端收到信号——都不是偶然。
有人在帮我们。
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老周。
但他为什么要帮?他离开组织多年,不该插手这种事。除非……他知道什么秘密。
我闭眼,想起三年前的画面:下雨的晚上,老周站在指挥室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你们听见‘B线’,别信任何人,只信自己。”
当时我不懂,现在明白了。
B线不是路线,是警告。
警告我们:内部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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