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死寂的金属舱室,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浮沉。高楠背靠着锈蚀的金属墙壁,残破的身躯因剧痛和能量冲突而不时抽搐。他右手死死攥着那本从银白色金属箱中取出的厚重日志,左手断臂的创口仍在缓慢渗出混杂着四色光点的污血。存在稳定性艰难维持在26.8%,体内那四股被“混沌之索”强行捆缚的力量如同被囚禁的猛兽,在枷锁下躁动咆哮,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他此刻的心神,却完全沉浸在了手中这本日志所揭示的信息之中。灵魂深处,混沌奇点与那濒临破碎的机械核心之间建立的微弱共鸣,正以一种近乎直觉的方式,将封面上那古老而优美的文字——某种失落文明的工程语——转化为他能理解的意念。
“星历……无法纪年……‘远航者’号第七能量中继站日志……记录者:首席工程师艾德文·科林……”
他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疲惫与痛苦,集中仅存的精力,缓缓翻开了日志的第一页。
“……‘开拓者’纪元第7214循环,本舰自‘守护者壁垒’第3号船坞离港,执行‘方舟’计划第七次深空播撒任务。一切正常。愿星辉指引前路,愿秩序永存。”字迹工整,透着一丝不苟的严谨,记录着一次看似平常的航行启程。
高楠继续翻动。接下来的记录大多是日常的技术数据、能量节点状态检查、船员轮值日志,琐碎而平静。直到日志翻到大约三分之一处,笔迹开始变得急促、潦草,甚至有些颤抖。
“……第89次循环跳跃完成。坐标……(无法识别)。遭遇未知高维能量乱流。导航系统严重受损。主引擎过载17%。尝试紧急脱离……失败。我们被拖入了……一片从未被记录的星域。星图全黑。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混沌污染扩散迹象。重复,检测到混沌污染!”
混沌污染!高楠瞳孔一缩。这个词,他太熟悉了。流放之域无处不在的混乱、扭曲、变异,不正是混沌污染的最佳写照吗?难道……
他屏住呼吸,继续往下看。
“……与主舰队及壁垒联系完全中断。混沌污染浓度持续上升,已突破安全阈值。舰体外部感应器开始受到侵蚀。部分低防护区船员报告出现幻听、幻视及轻微变异倾向。启动三级隔离协议。愿壁垒的庇护与我们同在。”
记录开始出现大片涂抹和修改的痕迹,显示记录者内心的挣扎与不安。
“……第112循环。混沌侵蚀加剧。‘低语’开始在次级甲板蔓延。三名工程部人员变异,攻击同僚,已被处决。主能源核心输出功率下降8%。我们必须在能量耗尽前,找到脱离这片区域的方法,或者……一个可以建立前哨站、进行长期净化的‘锚点’。”
“……第156循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稳定的、但规则完全扭曲的‘次级位面泡’。扫描显示内部存在微弱但稳定的类地环境,以及……某种强大的、未知的秩序力场残留?难以置信,在这片混沌之海中,竟然存在秩序的孤岛?决策层争议巨大。最终决定:冒险进入。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将此位面命名为‘K-7临时收容区’。”
K-7临时收容区?高楠心中剧震。这不就是流放之域在秩序侧记录中的代号之一吗?这里,竟然是一艘名为“远航者”号的星舰,为躲避混沌污染而闯入的“临时收容区”?那所谓的秩序力场残留……难道就是后来形成“秩序枷锁”和“观星塔”监视的根源?
他加快翻阅速度,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成功进入K-7。秩序力场残留比预想中强大,暂时隔绝了外部混沌侵蚀。但位面内部规则极其混乱、排外,对舰体及船员产生强烈排斥与侵蚀。我们被迫紧急迫降。迫降过程……惨烈。主引擎爆炸,三分之二的舱室损毁,超过60%的船员在迫降中死亡或失踪。愿他们的灵魂归于星海。”
字里行间,透出浓浓的绝望与悲怆。
“……我们活下来了,勉强。在破碎的舰体上建立了临时基地。幸存的船员不到三百人。能量短缺,补给匮乏,环境恶劣,且位面排斥反应持续。我们必须尽快修复通讯,联系壁垒,或者……找到在此地长期生存的方法。”
“……第201循环。坏消息。对位面规则的初步解析结果出来了。结论:此位面并非天然形成,其核心规则……是‘流放’与‘禁锢’。它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的……监狱。我们闯入了一个监狱。而那个秩序力场残留,很可能是监狱的‘枷锁’的一部分。我们,成为了新的囚徒。”
看到这里,高楠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流放之域……真的是监狱!而“远航者”号,是一群倒霉的闯入者,从躲避混沌的逃亡者,变成了自投罗网的囚徒!
“……绝望在蔓延。但我们没有放弃。‘方舟’计划的核心,是保存文明火种。即使身处囚笼,我们也要活下去。开始利用舰体残骸和本地资源,建造长期定居点。我们将这里称为‘新希望’据点。同时,成立‘规则适应与逆向工程小组’,试图破解位面规则,尤其是那个秩序力场,寻找脱困或与之共存的方法。”
日志后面的内容,开始涉及大量的技术术语和工程图纸简图,高楠只能勉强理解大概。似乎“远航者”号的幸存者们,在首席工程师艾德文·科林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系列艰难卓绝的探索和实验。他们发现位面深处(很可能就是现在的腐烂深坑、深渊之眼区域)隐藏着强大的混沌污染源,以及……一扇“门”。
“……第588循环。重大发现!在编号d-7深渊区(注:即现今腐烂深坑及深渊之眼区域)底部,探测到强烈的空间异常信号。进一步勘探确认,那里存在一扇巨大的、处于不稳定状态的‘维度迁跃门’残骸!其技术层级远超我方理解,但似乎与维持此位面存在的核心规则,以及那个秩序力场,有着直接关联!这可能是我们脱困的关键,也可能是……毁灭的开端。”
门!高楠精神一振。果然!低语深渊那扇门,守望者守护(或封印)的门,与这艘“远航者”号发现的,是同一扇!或者说,是同一事物的不同部分?
“……我们尝试与‘门’建立初步连接。灾难发生了。门中泄露出的能量与信息流,夹杂着无法理解的混沌低语和疯狂意志,直接导致勘探队全员精神崩溃、异变。更可怕的是,似乎惊醒了门后……某个沉睡的存在。我们将其命名为‘狱卒’(thewarden)。‘狱卒’的意志开始渗透位面,污染加剧,并催生了大量扭曲生物。我们被迫放弃了d-7区域,并建立了隔离屏障。”
狱卒?是低语深渊深处那个恐怖意志?还是“血饵峡谷”中那个即将苏醒的“它”?或者,两者本就是一体?
日志的笔迹越来越凌乱,充满疲惫与恐惧。
“……第1024循环。情况持续恶化。‘狱卒’的侵蚀无孔不入。部分船员开始崇拜‘门’和‘狱卒’,认为那是进化的方向,成立了‘朝圣者’派系,与主基地决裂。内战爆发。愚蠢!他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接触什么!那是毁灭!”
看到“朝圣者”三个字,高楠立刻联想到了“守望者”。难道“守望者”最初是“远航者”号的船员,后来分裂出的“朝圣者”派系演变而来?他们崇拜“门”,试图打开或利用它?
“……我们输了。‘朝圣者’在‘狱卒’的暗中支持下,获得了压倒性力量。主基地被攻破。我和少数忠于职责的同伴,带着最重要的研究资料和‘方舟’计划的核心数据库备份,启动了最后的应急方案——将第七能量中继站连同我们自身,沉入预先准备好的地下紧急避难所(即此日志发现地),并启动深度休眠程序,希望能躲过清洗,在未来某个时刻,当‘钥匙’出现时,重启基地,完成我们的使命:修复或封印那扇‘门’,阻止‘狱卒’完全降临,并……尽可能拯救这个可悲的位面,以及其中迷失的灵魂。”
“钥匙……”高楠喃喃重复。果然,一切都指向“钥匙”。低语深渊的门需要钥匙,血饵峡谷的祭坛需要钥匙,锈水与裂刃争夺的“钥匙”……难道就是“远航者”号幸存者等待的、能重启这个基地、乃至影响那扇“门”的东西?他怀中的机械核心,会是“钥匙”的一部分吗?
他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几页。笔迹已经潦草到几乎无法辨认,充满了绝望与急迫。
“……深度休眠程序启动倒计时。外部监测显示,‘朝圣者’(或许现在该称他们为‘守望者’?可笑!他们守护的是什么?是毁灭!)似乎与‘狱卒’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成为了‘狱卒’在此位面的代言人,负责看管‘门’并执行某种……‘筛选’或‘收割’仪式。他们在建造巨大的祭坛(注:可能指血饵峡谷祭坛),似乎想用某种方式‘喂养’或‘取悦’狱卒,以换取力量或知识。疯子!与虎谋皮!”
“……我们留下的后手……希望渺茫……但如果未来有后来者,非‘朝圣者’一脉,能够抵达此地,看到这份日志……请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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