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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消息（第1页）

文茨皮尔斯北港的废墟在晨雾中显得更加破败阴森。霍云峰等人仔细搜索了码头区残留的建筑和沉船附近的浅滩，除了更多证实诺克顿在此覆灭的证据外，关于攻击者身份的线索寥寥无几。

现场太“干净”了，除了暴力破坏的痕迹，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进攻方的物品、弹壳制式（除了那些明显属于诺克顿守军的）、或者具有辨识度的标记。这要么意味着进攻方纪律严明到可怕，要么……进攻方本身就不依赖常规武器和装备。

霍云峰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沉船残骸。无论如何，盘踞在此的毒瘤被铲除了，这对他们的北上之路至少移除了一个明确的、巨大的威胁。至于那神秘的“清道夫”……只能希望它（或他们）的目标仅仅限于诺克顿。

“撤离，返回火车。”霍云峰下达指令。四人驾驶乌尼莫克，沿着来时的颠簸道路快速返回。

就在他们离开港口区域，驶入一片介于海岸森林和荒废农田之间的地带时，前方道路转弯处，突然闪出几个人影，紧接着是几声拉枪栓的脆响和厉声呵斥！

“停车！举起手来！离开车辆！”用的是带有浓重口音的俄语，语气充满警惕和敌意。

马库斯猛踩刹车，乌尼莫克在土路上滑行一段停下。几乎同时车内的四人已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枪口对准窗外，但并未第一时间开火。霍云峰快速观察：对方大约七八人，穿着混杂的衣物，有的套着破旧军装，手持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老式SKS步枪、猎枪、甚至还有简陋的弓弩。他们占据路边土坎和废弃车辆的掩护，神情紧张，枪口微微颤抖，显然并非职业军人，但眼神中的求生意志和警惕性不容小觑。

“别开枪！我们不是掠夺者！”卡齐米日用俄语高声回应，同时缓缓摇下车窗，“我们是白俄罗斯来的旅人，从南方来要去东方，没有敌意！”

对方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车里的人俄语如此流利，且直接表明不是掠夺者。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脸上有冻疮疤痕的中年男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车辆和车里的人：“路过？开着这么好的车？你们从哪里来？到港口干什么？”他显然看到了乌尼莫克是从港口方向过来的。

卡齐米日保持语气平稳，缓缓将手中的步枪放到脚下，示意无害，“我们去港口……是想看看有没有可用的零件或者燃油”他透露了火车的存在以示坦诚，同时也是一种实力的隐晦展示——我们不是几个人，我们有一个团体和重载具。

“火车？”疤痕脸男人和同伴交换了一下惊疑的眼神，在如今的世道能运作火车可不是小势力。“证明你们不是诺克顿的渣滓！”他突然厉声问道，手指紧紧扣着扳机。

听到“诺克顿”这个词，霍云峰心中一动。他示意卡齐米日，卡齐米日小心地将从废墟中捡到的一块带有诺克顿徽记的烧焦金属牌，从车窗递了出去。

看到那块熟悉的、令人憎恶的徽记，疤痕脸男人和他的同伴们脸上的敌意明显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混合着痛恨和忌惮的神情。

“你们……真不是他们一伙的？”疤痕脸男人的语气缓和了些。

“不是，他们曾经也袭击过我”卡齐米日简短而有力地说。

对峙的气氛终于有所松动，在疤痕脸男人的示意下，他的同伴们虽然仍未放下枪，但枪口已不再死死瞄准要害。疤痕脸自称叫雅尼斯，是附近一个幸存者营地的搜寻队队长，他们来这片区域，主要是为了搜集港口废墟里尚可用的金属材料，回去加固营地。

在一处相对安全的废弃岗亭旁，双方保持着安全距离，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卡齐米日团队分享了他们在港口和之前几个诺克顿据点看到的毁灭景象，确认了诺克顿在此地势力的覆灭。

“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马库斯（卡齐米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雅尼斯和他的同伴们脸上露出了混杂着恐惧、感激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沉默了片刻，雅尼斯才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到似的说道：“是……一个‘东西’。一个怪物。”

“怪物？”

“对，不像我们见过的任何感染者。”一个年轻的拉脱维亚人插嘴，声音有些发颤，“它……很大，很强壮，但它……好像有脑子。”

雅尼斯接过话头，描述更加具体：“大概三四年前开始出现的，一开始只是零星的消息，说有什么东西在猎杀感染者，把尸体堆起来烧掉。后来有倒霉的掠夺者团伙撞上它，全灭了，也是被烧掉。我们营地有人远远看到过一次……它动作快得像鬼，力气大得可怕，但……它不攻击我们。”

“不攻击你们？”卡齐米日追问。

“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招惹它，不在它的‘地盘’上建立永久据点，不表现得像掠夺者或者……诺克顿的人。”雅尼斯说，“它好像能分辨，有两次我们营地的搜寻队在野外遇到它，它只是盯着看一会儿就走开了。但它清理了这附近几乎所有的感染者，还有好几股流窜的掠夺者。现在这片地方比大变异刚结束时‘干净’多了，除了要小心野生动物，反而安全些。”

霍云峰和马库斯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一个拥有智能、能分辨敌我、针对性清理感染者和恶徒，却对普通幸存者相对“宽容”的变异体？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感染者的认知。

“它现在在哪里？”霍云峰问。

雅尼斯摇头：“不知道，神出鬼没。可能在深山里，可能在某个湖边。我们也不想遇到它，虽然它不杀我们，但……被那种东西盯着，感觉血液都会冻住。”他的同伴们纷纷点头，脸上是深切的惧意。

接着，霍云峰问出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雅尼斯，大变异的时候，还有之后，俄罗斯军队在边界上有什么动作吗？有没有轰炸过拉脱维亚的城市？”

提到这个，雅尼斯和他的同伴们脸上立刻涌起强烈的愤怒和痛苦。

“那些疯狗！”雅尼斯咬牙切齿，“刚开始乱的时候，他们确实向边界这边开炮，轰炸了雷泽克内附近的一些城镇和路口，说是防止‘污染’扩散！死了很多人，很多逃难的人被炸死在边界线上！后来……后来炮击好像慢慢停了。从一些侥幸穿过边界山区逃过来的人说，俄国人自己在边界那边的军营和城市里也爆发了严重的感染，乱成一团，自己都顾不上了，哪还有精力继续炸我们？但是边界具体什么样子，现在完全被森林和废墟隔断了，没人清楚，我们也不想去那边太危险了。”

这个消息让霍云峰心中一震，这与格里戈里耶夫提供的情报部分吻合（俄罗斯自毁通道），但细节更残酷，也带来了新的不确定性——俄罗斯西北边境地区自身也陷入混乱，那么他们计划绕行的“里加-普斯科夫”路线，靠近俄罗斯边境的那一段，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更复杂、更危险。

情报交换完毕，双方都获得了需要的信息。雅尼斯警告他们，虽然那个“怪物”目前对过路者还算“温和”，但最好尽快离开这片区域，不要久留，尤其不要制造大的动静或火光——“那东西”对某些刺激可能反应激烈。

霍云峰表示感谢，并赠送了他们一些富余子弹作为回报，雅尼斯则回赠了一些他们晒制的鱼干和野菜，并指了一条绕过前方几处不稳定桥梁的潜在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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