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明白!定会仔细聆听!”
凌尘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继续专注于自身恢复。
仙台碎片又拼接了一小块,那缕可动用的“变数”法则之力,也凝练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他知道,孙悟空归山,只是风暴的序幕。真正的波澜,很快便会接踵而至。
九天之上,凌霄宝殿侧殿。
千里眼、顺风耳正在向值守仙官禀报下界见闻。
“……那花果山妖猴孙悟空,自海外学艺归来,神通大进,于坎源山击杀混世魔王,手段狠辣,其气息已近天仙,且战斗方式迥异常规,似有‘斗战’‘变化’之能,不可小觑。”
值守仙官乃太白金星一系,闻言捻须沉吟:“又是那猴子?先前目运金光惊扰天门,如今归来便开杀戒……虽是妖魔内斗,然其势已成,恐非安分之辈。需禀明天帝与老君知晓。”
他顿了顿,“不过,眼下天庭事务繁忙,西牛贺洲佛门动作频频,东土亦有人王更迭之象……区区一妖猴,只要不犯天条,暂且记录在案,静观其变吧。”
幽冥地府,森罗殿后。
阎罗王正与判官查阅生死簿,忽有鬼差来报,言下界东胜神洲花果山,有强横生灵(孙悟空)击杀混世魔王,其生死簿上原本模糊的记载(石猴天生地养,不入常规轮回),似因这场杀伐而略微清晰了一线,但仍混乱不堪,难以界定。
“又是那灵明石猴?”阎罗王皱眉,“此猴根脚特殊,不在常理之中。
其生死、功德、罪孽,皆难凭常法判定。暂且……搁置吧。待其气数更显,或有大能过问,再行计较。”
判官低声提醒:“大王,那混世魔王虽为妖魔,亦在册有名,如今形神俱灭,是否……”
阎罗王摆手:“妖魔互戕,寻常之事。只要不涉及凡人,不扰乱轮回秩序,地府不必深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西天灵山,观音禅院。
观音菩萨于莲台静坐,手中净瓶杨柳无风自动。她缓缓睁眼,望向东方。
“孙悟空……已归山。”
她低语,“初试锋芒,便斩地仙妖魔,其神通战意,果然非比寻常。然其手段,戾气过重,杀心未敛……菩提道友未能全然化其野性么?”
她微微蹙眉,手指轻抬,一片柳叶飘落,化作一点晶莹露珠,悬于面前。
露珠中光影变幻,隐约显现出孙悟空击杀混世魔王时,那金睛中一闪而过的、混合着桀骜与冰冷杀意的光芒。
“此猴心性,似比预想更加偏激。西游之路,劫难重重,需有更稳妥之策引导看顾,以防其偏离太远,反成祸患。”
观音思忖着,目光变得深远,“或许,该与佛祖及天庭早做商议,为这‘心猿’,多加几重‘紧箍’才是。”
各方反应,或轻或重,或明或暗,皆因孙悟空这次“归山惊变”而悄然发生着变化。
而孙悟空本人,此刻已回到花果山,接受着众猴的顶礼膜拜与劫后余生的欢呼。
他坐于水帘洞王座之上,看着下方群猴敬畏狂热的目光,听着他们讲述自己如何神威凛凛、一棍诛魔,心中豪情万丈,只觉天地虽大,却再无可惧之物。
“孩儿们!”他高声宣布,“从今往后,有俺老孙在,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犯我花果山!”
群猴山呼万岁,洞中气氛热烈无比。
孙悟空志得意满,却又觉得,手中这根随手捡来的铁木棍,实在有些配不上自己如今的身份和本事。
他挠了挠下巴,金睛转动,忽然想起在灵台山时,曾听师兄们提起,那东海龙宫珍宝无数,尤其是兵器甲胄,皆是上品……
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滋生出来。
“听说那老龙王家里,宝贝多得是……俺老孙如今也是一方妖王,不,是齐天大圣!怎能没有件趁手的神兵?”
他眼中金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
混沌珠内,凌尘似有所感,闭合的眼眸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东海……定海神珍铁么?”
“正好。且看你这‘变数’之刃,如何搅动这四海之水。那漫天仙佛,又该如何应对。”
他周身光华,悄然流转,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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