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尽,焦糊气还飘在空气里。皇宫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直到昨天夜里才被扑灭。正殿烧塌了半边,焦黑的梁柱斜刺向天空,像一具狰狞的骨骸。
可活人还得活。
天没亮,城里就响起了梆子声——那是巡逻队的声音。炎军的军纪严,入城七天,没有一起抢掠,没有一起奸淫。街巷里贴了安民告示,说百姓各安本业,商铺照常开市。粮仓开了,每人每天可领一升糙米,虽然吃不饱,至少饿不死。
但恐惧还在。
尤其是那些金国宗室、贵族、官员的女眷们。从城破那天起,她们就缩在家里,门窗紧闭,连哭都不敢大声。有消息灵通的听说,南边来的军队不像金兵那样豪淫掳掠,可谁信呢?乱世里的兵,哪有不好色的?
直到五天前,一纸布告贴满了全城。
布告是岳飞亲自草拟的,措辞很简练:“凡金国宗室、官员、将校家眷,限于五月廿一日辰时,至午门前集结,素服出降。降者不杀,不辱,不没家产。违期不至者,以顽抗论处。”
后面盖着岳飞的大印,还有一行小字:“言出必践,违者斩。”
于是今天,天还没亮,午门前的广场上就已经聚满了人。
女人,孩子,老人。个个穿着素色衣服——没有白的,就用灰的、青的、褐色的凑合。脸上没有脂粉,头上没有首饰,连头发都只是简单挽个髻,用木簪别着。
她们按身份高低排成几列。最前面是太后徒单氏——完颜吴乞买的遗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她身边站着几个年轻些的嫔妃,都是完颜吴乞买晚年纳的,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六,最小的才十七八。
再后面是宗室女眷。公主、郡主、县主,还有那些亲王、郡王的妻女。有的抱着吃奶的孩子,有的牵着蹒跚学步的幼儿。孩子们不懂事,还在咿咿呀呀地说话,被母亲死死捂住嘴。
更后面是官员家眷。宰相的,尚书的,将军的……乌泱泱站了一大片,足足三千多人。
广场四周,炎军士兵持戈肃立。他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可手里的兵器在晨光下闪着寒光,提醒着这些女人:她们是俘虏,是亡国奴。
辰时正,午门城楼上响起三声炮响。
咚——咚——咚——
沉重的炮声震得人心里发慌。女人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有的已经开始抽泣,又被旁边人低声制止。
城门缓缓打开。
一队骑兵率先出来,分列两侧。接着是步兵,长枪如林,步伐整齐。最后,一匹白马缓缓踱出城门。
马上那人,正是岳飞。
他今天没穿盔甲,只着一身深青色文官常服,头戴乌纱,腰系玉带。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马停在广场中央。
岳飞下马,走到太后徒单氏面前三步处,站定。
“大金国太后徒单氏,”他开口,声音不高,但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率金国宗室、官员家眷,向大炎北伐军主帅岳飞,请降。”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展开。
徒单氏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跪下了。
她一跪,后面三千多人齐刷刷跪倒。黑压压一片,像被风吹倒的麦子。
“罪妇徒单氏,”老妇人的声音嘶哑,但努力保持着仪态,“率金国上下,向大炎……请降。愿纳土地、户籍、财帛,唯求……唯求保全性命。”
说完,她俯身,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后,响起一片压抑的哭声。
岳飞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妇人。他想起了很多事——想起靖康之变时,汴梁城破,宋室的皇后、妃嫔、公主也是这样,被金人押着,一路哭嚎着北上。那时她们受的屈辱,比眼前这些人多百倍、千倍。
可他还是缓缓抬手:“太后请起。”
徒单氏愣住了,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两国交兵,罪在当权者,不在妇孺。”岳飞的声音依旧平静,“太后既已请降,便是我大炎子民。从今往后,只要安分守己,自然性命无虞。”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太后可还住在原处,一应用度照旧。其余人等,也各归各家,不得骚扰。”
这话一出,不仅徒单氏,连后面的女人们都愣住了。
不杀?
不辱?
还能回家?
“将……将军此言当真?”一个年轻的嫔妃忍不住问,声音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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