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建立。
不是语言,不是画面,是更深层的东西——**存在的本质**,像两滴不同来源的水,在绝对的黑暗中,**触碰**、**交融**。
林源感觉自己正在“溶解”——不是物理上的化为光尘,而是意识被拉入一个无边无际、缓慢流动的“记忆之海”。海的每一滴水,都是一段被压缩到极致的漫长时光,一种被反复咀嚼直至麻木的痛苦,一种看尽一切结局后的荒芜。
他“尝”到了“归零者”的疲惫。那疲惫如此古老,如此厚重,仿佛本身就是一种宇宙常数。它由亿万次目睹诞生与毁灭、希望与绝望、爱与恨的循环酿成,每一次循环都在这意识上刻下一道无法磨灭的倦痕。
但与此同时,属于林源的那些正在燃烧的“故事碎片”,也反向流入了这片死寂的记忆之海。
没有经过筛选,没有刻意展示,就是那些构成“林源”的最平凡、最“不宇宙”的片段:
他笨手笨脚给番茄苗搭架子,结果架子塌了,砸了自己一脸泥。
他在模拟器里连续失败十七次,气得捶控制台,结果把手捶肿了。
璃虹第一次尝试做饭,炖出一锅黑乎乎、散发着焦糊味的东西,他硬着头皮吃完,然后两人一起拉肚子。
小远把颜料打翻在他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外套上,孩子吓哭了,他却看着那团抽象的污渍笑了。
老陈偷偷给他的菜地多浇了一次水,被发现后老头板着脸说“看它们快渴死了,顺手的”,眼神却飘向别处。
还有那些酸掉牙的番茄,夜晚维修飞船时冰冷的扳手,老榕树下孩子们的喧闹,玛莎大婶絮絮叨叨的抱怨……
这些碎片很小,很轻,甚至有些可笑。它们与“归零者”记忆中那些横跨星河的文明兴衰、维度生灭的宏大图景相比,渺小得像尘埃。
然而,当这些“尘埃”落入那片几乎凝固的疲惫之海时,却激起了奇异的**涟漪**。
“归零者”的意识,第一次出现了明确的、指向性的波动。
那波动传递出的,不是轻蔑,不是不解,而是一种……**困惑**,以及困惑之下,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羡慕**。
一个意念,从那片海的深处浮起,缓慢,清晰,带着无尽岁月沉淀下的沧桑:
你的……世界……
……很小。
林源的意识本能地回应,没有思考,只有最直接的感觉:是的。只有一颗星球,一片菜园,几个人。
但是……“归零者”的意念停顿了,仿佛在仔细品味那些流入的、带着泥土味、机油味和烟火气的记忆碎片,……很……
……**满**。
“满”。不是空间上的拥挤,而是一种……充盈感。是生活本身粗粝的质感和温度,是琐碎的烦恼和微小的喜悦,是具体的汗水和笨拙的关心,是“正在发生”和“还会继续”的笃定。
它守护过无数宇宙,见过最壮丽的星云诞生,聆听过最精妙的文明交响,但那些宏大叙事在它漫长的存在里,最终都坍缩成了抽象的符号、重复的模板和必然的终局。它太久没有“触摸”到如此具体、如此……**有限**,却又如此生机勃勃的“活着”了。
林源感受到了这份“羡慕”。他同时也更清晰地触摸到了“归零者”那份疲惫的源头。他“看”不到具体的记忆画面,但他能“感觉”到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和**重复**。就像一个园丁,不是打理一座花园,而是独自面对一片在时间中无限复制、又无限枯萎的**森林**。每一棵树的生老病死你都知晓,每一片叶子的飘落你都见证,最初的新奇和责任感,最终被这没有尽头的重复磨成了冰冷的砂砾。
没有恨,没有怨,只是……太久了。久到任何情感都失去了意义,久到“守护”这个行为本身,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你只是……林源的意识传递过去,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悯,……太累了。
这不是指责,不是同情,而是一个同样背负着重量、却尚未被压垮的人,对另一个被彻底压垮的同道,最直接的理解。
“归零者”的意识之海,因为这简单的五个字,掀起了更深的波澜。那冻结了无数岁月的疲惫外壳,似乎被这句话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累……它的意念重复着这个字,仿佛在咀嚼一个早已遗忘滋味的概念,是的……累。累到……觉得“无”,比“有”……更轻松。
它向林源展示了那个最终决定的一瞬:不是愤怒的爆发,不是疯狂的宣泄,而是在无尽的疲惫累积到某个临界点后,一种冰冷、平静、甚至带着扭曲“慈悲”的**决断**——如果存在本身是痛苦的根源,那么让一切归于不存在,是否才是终极的仁慈?
然后,是执行,是反噬,是扭曲,是亿万年的禁锢与折磨。
我……失败了。它的意念里,没有悔恨,只有陈述。失败也是一个结局,至少,是一个**可以停止**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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