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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休整点的博弈与暗流（第1页）

休整点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澹绿色的光膜在幻光幽影闯入后波动了几下，迅速恢复了平静，继续散发着温和的隔离与净化波动。厅堂内禁止战斗的规则无声弥漫，压制着任何可能爆发的冲突。

江小川的混沌气旋悬停在乳白色泉池上方，光芒内敛，却带着十足的警惕，“注视”着撞在墙边、雾气紊乱的幻光幽影。他中断了深度恢复，只维持着最基本的规则运转，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

幻光幽影那由彩色雾气构成的身躯起伏不定，两点幽蓝光芒在稀薄的雾气深处明灭闪烁，死死锁定江小川。它的状态看起来很糟糕，雾气边缘不断有细碎的彩色光点逸散，像是无法完全凝聚，气息也跌落到一个相当低的水平，比起之前在平台外的威势，简直判若两“影”。

双方都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休整点内恢复纹路的微光静静流转，以及泉眼汩汩的水声。

打破沉默的是幻光幽影，它那飘忽不定的声音响起，比之前更加虚弱，却依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是你……那个偷渡进来的小虫子。居然比我们更早找到休整点？运气不错。”

江小川心中冷笑，意念平静回应：“彼此彼此。阁下看起来，运气似乎就不太行了。”他刻意强调了“阁下”二字，语气却没什么敬意。

幻光幽影的雾气波动了一下，似乎被戳到了痛处，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诡谲的平静：“一点小麻烦而已。倒是你，状态似乎也很不妙。我们或许可以……谈谈？”

“谈？”江小川不置可否，“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谈的。禁止战斗，各恢复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幻光幽影发出几声低低的、意义不明的轻笑，“小家伙，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休整点能永远保护你？三个墟渊日，转瞬即逝。更何况……你身上，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江小川心中一凛，表面不动声色：“需要的东西？我穷得叮当响，就剩半条命了，有什么值得阁下惦记的？”

“你的‘存在’方式，很有趣。”幻光幽影的幽蓝光芒微微闪烁，像在仔细扫描江小川，“混沌规则为基，却又融合了某种……更古老、更本质的东西。还有你最后摆脱我们拦截，进入回廊的手法……那不仅仅是时空技巧。告诉我，你如何骗过门户规则的？”

原来是对自己的规则特质和偷渡技巧感兴趣。江小川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直接冲着系统或寂灭灰气来的就好。

“祖传手艺，概不外传。”江小川打起了太极，“倒是阁下，怎么落得如此狼狈？你那两位‘同伴’呢？该不会……内讧了吧？我来的路上，可是看到了些有趣的痕迹。”

他反过来试探，想从对方口中套出点关于霸骸龙裔和银白拼接人的情报。

幻光幽影沉默了片刻，雾气缓缓流动，似乎在权衡。它现在状态极差，在这个受规则保护的休整点里，无法用强。而眼前这个看似虚弱的小子，总给它一种滑不熘手、底牌未尽的诡异感觉。或许，暂时合作，交换一些信息，各取所需，才是明智之举？反正等离开这里，恢复了力量……

“那个没脑子的龙蛮子和那个冷冰冰的铁疙瘩？”幻光幽影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余季，“我们确实分开了。在穿过门户后的随机传送中失散，但很快又在一处‘资源回廊’附近遭遇。为了争夺那里残存的一点‘规则基源’，起了冲突。”

“规则基源？”江小川捕捉到这个新名词。

“一种高度纯净、可直接吸收、对稳固和提升规则本源有奇效的古老能量结晶，只在这种失落遗迹的核心区域偶有残留。”幻光幽影解释道，语气中带着惋惜，“可惜，我们还没得手，就惊动了那里的‘守卫’——一群比门口那些破烂傀儡难缠百倍的‘法则构装体’。混战中，龙蛮子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被一股狂暴的冰火双重规则击中，虽然没死，但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异，变得疯狂且敌我不分。我和铁疙瘩也被波及，不得不各自逃窜。”

“那铁疙瘩……嗯，就是那个银白色的家伙，它似乎早有准备，动用了一种空间置换秘法，直接脱离了战场，不知所踪。我则被几具构装体追杀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甩掉，但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幻光幽影的语气阴沉下来，“刚才在外面，又差点撞上一群游荡的‘规则活化体’，拼着加重伤势才冲到这个休整点附近。”

原来如此。霸骸龙裔变异发狂，银白拼接人形用秘法熘了，幻光幽影重伤逃窜。这倒是个好消息，至少短时间内，它们无法形成合力来针对自己了。

“那么，阁下现在想怎么谈？”江小川问道。

“很简单。”幻光幽影的幽蓝光芒锁定江小川，“第一，我需要尽快恢复。这个泉眼的‘规则凝露’效果不错，但我需要更多。把你的那份，让给我一半。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处相对安全、且可能存在‘记录大厅’的路径信息，那里面或许有关于‘钥匙’或者‘源初传承’的线索。”

它果然知道“钥匙”相关！江小川心中一动，但脸上（意念）毫无波澜：“一半凝露？胃口不小。我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的信息是真是假，或者是不是陷阱？”

“我可以先支付部分信息作为定金。”幻光幽影似乎早有预料，“比如，我知道这‘万象回廊’并非天然形成，它曾是某个试图对抗‘终焉’的古老文明，集全族之力打造的‘最终避难所’兼‘传承试验场’。‘钥匙’的存在，与这个文明的最高权限有关。这个信息，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和价值。”

江小川沉默。这个信息确实震撼，与他之前的猜测部分吻合，价值不菲。但一半的规则凝露……他现在也急需恢复。

“信息可以，但凝露只能给你三分之一。”江小川开始讨价还价，天桥底下练就的本事自然而然地用了出来，“而且，我需要你立下规则誓言，保证所给路径信息真实无误，且不包含恶意陷阱。同时，在离开这个休整点后，十二个墟渊时内，不得主动攻击或算计我。”

幻光幽影的雾气剧烈翻腾了一下，显然对江小川的“抠门”和谨慎感到不悦。但它伤势沉重，急需恢复，外面的回廊又危机四伏，暂时合作确实是最好选择。

“……可以。”它最终还是答应了，“三分之一凝露，规则誓言。但路径信息我只给大致方向和关键节点，具体细节需要你自己探索。十二个墟渊时的互不侵犯协议……也依你。”

“成交。”江小川干脆利落。他操控混沌气旋，从泉池中牵引出大约三分之一的乳白色凝露，凝聚成一个光球，推向幻光幽影。同时，他按照墟渊通用的方式，起草了一份简单的规则誓言契约，内容就是刚才谈好的条件。

幻光幽影检查了凝露和契约内容，确认无误后，那两点幽蓝光芒中分离出两缕细微的、代表其核心本源规则的雾气，融入契约之中，完成了誓言订立。江小川也分出一缕混沌规则印记融入。

契约成立，化作一道微光消散在休整点规则中。双方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约束。

幻光幽影立刻将凝露光球吸入雾气之中，开始全力吸收疗伤。江小川也继续汲取剩下的凝露恢复自身。

在恢复的间隙，幻光幽影按照约定，将那条通往可能存在“记录大厅”的路径信息，以精神烙印的方式传递给了江小川。信息确实比较简略，只有大致方向、需要途经的几个关键区域标志（如“破碎钟楼”、“静默大厅”）以及关于那些区域已知危险的简要提醒。

江小川接收后，默默记下，并与脑海中的基础地图进行比对和补充。这条路径看起来比盲目探索要靠谱许多，虽然依旧危险，但目标明确。

时间在恢复中缓缓流逝。休整点内一片寂静，只有规则流转的微弱声响。两人各自占据一角，互不打扰，但彼此的警惕心从未放松。

江小川一边恢复，一边暗中让记录者-09分析从幻光幽影那里得来的信息，并与之前的基础地图、引导光影提供的信息进行交叉验证，试图找出更多线索或隐藏的风险。

约莫过去了一个半墟渊日。

江小川的本源恢复了大约七成，混沌气旋重新变得凝实，光芒也明亮了不少，虽然距离全盛还有差距，但已有一战之力。内景天地也开始缓慢复苏。泉池中的凝露被他吸收了剩余的大部分，效果显着。

幻光幽影的状态也稳定了许多，雾气重新变得浓郁，彩色光点不再逸散，幽蓝光芒也明亮了些，气息恢复到了大约五六成的样子。它结束恢复，雾气缓缓流动，似乎在做着离开的准备。

“交易完成，你我两清。”幻光幽影的声音恢复了部分飘忽和诡谲，“提醒你一句，那条路径虽然可能通向记录大厅，但中途的‘静默大厅’区域……最近似乎有些异常的能量读数。你自己小心。”

说完，它不等江小川回应，雾气一卷，便朝着休整点的出口光膜飘去。它似乎急于离开，不知道是担心江小川反悔，还是有别的打算。

就在它的雾气即将触碰到光膜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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