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青璟下意识地抬眼,正好迎上李世民渴盼的目光。两人好不尴尬!
“松……手……”她的手掌抵住他的胸口,企图将t他推远。
“等等。”李世民的目光并没有移开那张不黛不铅却依旧若朝曦映雪的桃颊,反而腾出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鬓发。
“醋大,你处事庄重一些。”长孙青璟腰肢被箍紧,通身躁郁,如笼雀撞柙般徒劳。她压低了声音:“你——快——松——手——不然我可真发火了!”倏忽间她的纤指蜷曲如鹰隼之爪,凌空作攫势在李世民眼前一闪而过。
李世民侧了侧脸,手臂却收束得更紧了。
长孙青璟的愠色间自带三分稚气,即使故作狰狞,不过又增一段娇憨。
“你可知道乳虎龇牙,新荷卷刃是怎样的情形吗?”李世民戏谑道,“大概跟你现在的模样相仿。”
长孙青璟颊染赪霞,夭桃的绯红润泽化作石榴如火燃灼。羞愤之下,她效仿猛禽逞凶,如幼鹞试翼般将曲张有锋的五指迫近那张不知羞耻的脸。
李世民兀自站立,状若枯松,面对森然指影竟然痴傻不避,任由长孙青璟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长孙青璟在李世民静水无波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惊惶无措的身影。
他们同时收回无心伤人的指尖与触摸鬓发的手掌。
一根从长孙青璟鬓发间取出的枯黄松针从李世民指隙间掉落。
“你多加小心。”他松开了钳制。
长孙青璟只觉得腰际一松,双脚终于稳妥落在石阶与土坡交接之处。
“你脸上没事吧……我……”
他摇摇头,面对慌乱的两个婢女,主动避开了她。
阿彩与蝈娘赶紧上前为长孙青璟整理衣裙,系好幂篱。
“我无妨。”长孙青璟局促地背对着众人。她周身都是挥之不去的苏合香的味道,令她既期待又害怕。
张后胤见怪不怪地咳嗽数声,刻意避开那对暧昧又克制的爱侣,朗声向长孙敏行道:“小白虏,今夜记得一定要参加醵饮,陪我这个老岛夷为大家守燎。”
长孙敏行笑道:“张夫子,你那篝火是正经庭燎吗?”
“哪里不正经了?”张后胤故作严肃地说道,“令人吃饱穿暖,男有分,女有归便是世上最正经的大事。就跟你们这些审音家追求平仄相济一样正经!”
“夫子见教的是。”长孙敏行拱手道。
“我们便守着篝火,顺便聊聊陆法言的书。这个索虏言而无信,就这么抛下亲友松松爽爽离开。好不气人!虽说你是他爱徒,但是不准学他,定要活到七八十岁,将这本韵书的一百九十三韵清楚明白地交代给世人才可以,听懂了吗?”
“我不敢不听。我若不把韵部整理完备,到了邙山底下,可是会被审音先哲们再打死一次的!”
长孙青璟走在长孙敏行身后,听到他这般回答,不禁微笑起来——她再也不用替这位一时糊涂的族兄担心了。
阿彩与蝈娘在她身后轻笑。长孙青璟有些恼怒地突然回头,只见阿彩忽然捂住嘴,眼睛弯成新月状,肩膀轻颤,显然是被什么秘密逗得忍俊不禁;蝈娘则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慧黠的双眸左右顾盼,生怕私语被旁人听见。
阳光为她们的发梢晕染上一层琉璃边,映得她们的脸颊微微发亮。
“你方才可是用尽膂力将长孙敏行从一棵悬于崖壁间的松树上拉上来的?”看到张后胤与长孙敏行已经离开了“凤翅”缓坡,几乎去到新的通往河滩的小径上,李世民便恢复了平日里洒脱诙谐的旧貌,与长孙青璟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
“不是,我告诉他我做了个梦,梦里诸侯朝见周天子,敏行也在朝拜之列。太史籀将一根庭燎交到敏行手中,嘱咐他不要让火熄灭,他就一本正经地守着庭燎,眼都不眨——敏行听我说了这个梦,很开心,连连说自己决定把笺注写完,再拖延下去怕是愧对祖宗——毕竟是太史籀托梦啊……”
李世民扶着额头暗笑,缓过来之后便与长孙青璟联袂同行:“你们兄妹三人,真是太会哄人开心了。看我手足胼胝的份上,你赶紧拼凑些典故夸夸我,哄我开心——你梦见过帝舜吗?”
“没有。”
“文王?”
“没有。”
“汉太宗呢?他也没有托梦夸我?”李世民两手抱胸,似乎作出了很大的让步。
“还是没有。”
年轻的情侣一起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梦境总跟我有些不对付。”意气风发的少年踌躇满志地说道,“不过没关系,老天把龙女送到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嘱托和祝福……”——
作者有话说:三分甜——五分甜——七分甜——全糖,我们慢慢升级啊!
第78章醵饮
晚霞蔓延到别业附近的麦田、荒原、土垣,台地,为这片丰腴而又苦难的土地染上了一重悲悯哀矜琉璃金光。
庄吏和庄园的诸管事们便吆喝着部曲们支起了蜀锦帷帐。绸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像一片片低垂的云霞。
佃户们拖家带口、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少女们换上最时兴的裙衫,涂抹了胭脂唇膏,款款而来;孩童们穿着新浆洗的麻布衣裳,在新绿隐隐的荒原上追逐嬉戏。
庄吏邀请张后胤、长孙敏行与乡长、耆老、社官们进入坐障内,另请一位致仕县丞郑公主持醵饮。
李世民与长孙青璟也早早站在坐障之中向诸位德高望重的父老贵客致意。
他们浮光掠影般看过河滩鹡鸰,便被张后胤催促回到别业。
年轻的夫妇在别业中重新换上丧服,准备与附近受邀乡长、耆老等简单会面后再行回避。
郑公等诸人注意到年轻夫妇的素色装扮,加上庄吏附耳解释李府近来诸多变动,便即刻会意,与李世民相互揖过。
男女老少齐聚在帷帐内外,聆听白发萧然的郑公训诲。老人去官多年,但是仍得到村民的尊重。
他拄着藤杖起身,先向几位九十岁的长者与庄吏敬酒,然后简单向众人朗声说道:“唐公大义,庇佑老少。望今岁讼庭少棘,禾黍多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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