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一个苍老、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自灰雾联军后方响起。
紧接着,空间裂开一道缝隙,一名身穿古朴麻衣、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拄着一根仿佛寻常枯木的手杖,缓缓走了出来。他气息并不如何强大,甚至有些晦暗,但随着他的出现,无论是灰雾联军的“影尊”,还是高空的巡天使,神色都微微一动。
“枯荣天尊?”巡天使首次露出一丝讶异,“你不在‘虚无圣殿’静修,来此作甚?”
枯荣天尊?下方药王谷众人心头巨震。这可是传说中“虚无教派”真正的幕后巨头之一,早已不问世事多年,乃是比“影尊”更高层次的存在!他竟然亲自降临了?!
枯荣天尊浑浊的双眼扫过巡天使,又看了看下方药王谷的护山大阵,最后目光似乎穿透了山体,望向了地底深处那正在脉动的混沌之源,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此界‘归墟之变’,非一家之事,亦非‘太古盟约’旧律可简单裁定。‘起源镇石’关乎‘混沌纪元’遗泽,‘归墟之门’开启在即,其中牵扯之大,远超尔等想象。”
他看向巡天使:“仙界欲取镇石,无非是想掌控‘归墟’入口,或断绝此界与‘混沌’的最后联系。然,‘归墟’之秘,非强力可独吞。强行索取,只会加速其爆发,祸及诸天。”
他又看向下方药王谷:“药王谷欲守家园,其情可悯。然,尔等守不住镇石,更挡不住‘归墟’洪流。困守一地,只会与石同沉。”
最后,他目光似乎落在了虚空某处,又仿佛自言自语:
“老夫此来,非为征战,只为……见证,并提供一个选择。”
他枯瘦的手掌缓缓摊开,掌心浮现出一枚不断旋转、一半生机盎然、一半死寂枯萎的奇异果实虚影。
“此乃‘归墟引路果’,可短暂稳定、引导‘归墟’之力。老夫愿以此果为凭,开启一场‘赌局’。”
他看向巡天使与药王谷方向:
“三日之内,若药王谷能凭自身之力,净化‘暗影’,稳住镇石,击退外敌(意指灰雾联军),证明其有资格与能力暂时守护此‘节点’,则老夫做主,灰雾势力即刻退去,百年内不再侵犯此界,且可提供部分克制‘暗影’之法。”
“若不能,”他目光转向巡天使,“则证明此界已无力承载‘混沌遗泽’与‘归墟之重’,药王谷需交出‘起源镇石’及核心人员(意指云芷),由巡天司接管。而‘归墟之门’开启之因果与风险,亦由仙界一力承担。”
“在此期间,老夫与‘影尊’等人,以及仙界诸位,皆不可直接出手干预谷内战局,只可旁观。”
枯荣天尊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与说服力:“如此,既可避免两败俱伤、提前引爆‘归墟’,又可各凭本事,争夺那一线机缘与责任。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愕然。
这枯荣天尊,竟提出这样一个看似“公平”,实则将药王谷推向绝境擂台,让其在三方巨头的注视下,独自面对内外所有危机的“赌局”!
但细想之下,这或许是药王谷目前唯一能争取到的、相对“可控”的局面。否则,巡天使与灰雾势力若同时全力出手,药王谷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凌霄、赤阳、铁骨等人交换眼神,心中飞快权衡。
巡天使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看了枯荣天尊一眼,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某些算计,最终缓缓点头:“可。便依你所言,三日为期。本座倒要看看,这下界宗门,有何能耐。”
影尊斗篷下的猩红光芒闪烁数下,嘶哑道:“天尊之令,自当遵从。”
压力,瞬间全部转移到了药王谷身上。
三日。
净化诅咒,稳住镇石,击退外敌。
任何一项,都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凌霄深吸一口气,朝着高空与远处,朗声道:
“药王谷——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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