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浪翻涌接天黄,腐臭腥风透甲凉。
忽有孤舟穿雾至,未知祸福惹刀光。
辐射海的边缘,赤红色的浪涛拍打着锈迹斑斑的礁石,每一次撞击都溅起带着刺鼻气味的水花。天空是铅灰色的,厚重的云层像浸了血的棉絮,将阳光切割成惨淡的碎片,勉强照亮海面上漂浮的金属残骸。沈青枫站在改装过的气垫艇号的甲板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已经在这片海域漂流了三天,原本用来导航的星图在穿过酸雨带时彻底失灵,现在连碧空的虚拟影像都开始出现卡顿。
哥,月痕又开始咳嗽了。江清的声音从船舱传来,带着她特有的冷静,却掩不住一丝焦虑。她背着的机械弓上还沾着昨天击杀变异飞鱼时的绿色黏液,箭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沈青枫转身时,看到孤城正用一块磨得发亮的金属片给朱门处理手臂上的辐射灼伤,男孩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没哼一声。
让苏云瑶再看看,上次配的润肺汤还有吗?沈青枫的声音有些沙哑,三天没合眼让他的眼底布满血丝。他走进船舱时,正撞见苏云瑶低头给沈月痕喂药,少女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那双总是带着探究的眼睛。月痕蜷缩在堆着压缩饼干的角落,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时胸口起伏得厉害。
她的源能反噬在加速,苏云瑶摘下眼镜,用白大褂的袖口擦了擦镜片,抗辐射药剂只能暂时压制,再找不到海心草,就算回到穹顶也...她没说下去,但everyone都明白那未尽之语的重量。沈青枫摸了摸妹妹滚烫的额头,月痕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喃喃道:哥,别去...水里有东西在看我们...
话音刚落,气垫艇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了一下。青箬尖叫着抓住船舷,他那件用塑料布缝的雨衣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灰色t恤。是漩涡!少年指着船尾,那里的海水正在旋转成一个深黑色的漏斗,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蓝。沈青枫刚要启动备用引擎,就听到碧空的警报声在脑海炸响:【检测到高强度生物电场,距离300米——】
全员抓稳!孤城大吼着将朱门按在座位上,自己却被第二波撞击掀得踉跄。江清的反应最快,她瞬间射出三支火箭矢,箭矢在半空炸开成网,暂时挡住了从漩涡里窜出的触须。那些东西像是由液态金属构成,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末端却长着密密麻麻的吸盘,吸在船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青枫的机械臂突然自动展开成镰刀形态,纳米鱼线在空气中绷出细微的嗡鸣。他记得鬓毛教过的巷战技巧,侧身避开横扫而来的触须,同时用刀刃沿着触须的轨迹划下——绿色的汁液喷溅在他的作战服上,那味道像是腐烂的海藻混着电池液,呛得他差点呕吐。这些是铁线虫的变种!他大喊着提醒众人,攻击它们的发光点!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漩涡中心传来,带着海浪般的起伏:后生仔,敢闯我的地盘?随着话音,一个坐在贝壳状小舟上的老者缓缓浮出水面。他的头发像是用海草编成的,披散在背后,身上裹着用某种鱼鳞缝制的披风,边缘随着波浪轻轻摆动。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是竖条形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收缩成金色的细线。
你是谁?沈青枫握紧镰刀,机械臂的传感器显示对方体内有微弱的源能波动,但无法判断等级。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他用一根珊瑚制成的拐杖指向沈青枫:别人都叫我,记住这个名字,下辈子投胎别再往辐射海里闯。他的话音里带着某种韵律,像是古老的歌谣,听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江清突然射出一箭,直取沧波面门,却被老者用拐杖轻轻一挑就偏了方向。箭矢落入海中,激起一圈涟漪,紧接着就有无数银色的小鱼跳出水面,瞬间将箭身啃成了粉末。小姑娘性子太急,沧波摇着头,拐杖在水面一点,那些原本攻击气垫艇的触须突然调转方向,像蛇一样缠向江清,这片海,我说了算。
孤城怒吼着冲过去,源能在他拳头上凝聚成淡蓝色的光晕。他的肌肉虬结,作战服的袖子早就被撑破,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是在地下格斗场留下的勋章。老东西,尝尝这个!他的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向沧波,却在距离老者还有半米的地方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孤城主仆被弹得后退三步,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二阶源能者?在我这儿不够看。沧波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突然吹了声口哨,海面上顿时浮现出无数个漩涡,每个漩涡里都伸出数条触须。沈青枫看着不断逼近的包围圈,突然想起野老曾经说过的话:水战讲究借势,硬拼是蠢货才干的事。他打开系统面板,碧空的虚拟影像虽然还在闪烁,却准确地标出了触须的薄弱点:【它们的能量来自中央漩涡,切断主根!】
朱门,用你的金属感知找到能量流!沈青枫大喊着,同时启动机械臂的鞭刃形态,三米长的纳米线在他手中灵活得像条蛇。朱门立刻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几秒钟后突然指向船尾:那边!最深的那个漩涡,里面有根发着红光的管子!青箬闻言立刻将怀里的压缩饼干塞进月痕手里,抓起一根焊接着刀片的钢管:我跟你去!
沈青枫刚要动身,苏云瑶突然拉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冰凉,眼神却异常坚定:带上这个。她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墨绿色的药膏,这是用龙血草水蜈蚣熬的,能防辐射虫叮咬。沈青枫接过药瓶时,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苏云瑶的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连忙转身去照顾月痕。
抓紧了!沈青枫大吼一声,将机械臂的锁链抛向旁边一块漂浮的集装箱,借着拉力跃向中央漩涡。青箬紧随其后,男孩的动作灵活得像只猴子,在摇晃的金属残骸间跳跃时,塑料雨衣被风掀起,露出后腰别着的打火石——那是春眠老人送他的礼物。沈青枫落地时,脚腕突然被一条触须缠住,吸盘刺破作战服,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骂一声,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刀柄上还刻着江清帮他刻的花纹。刀刃砍在触须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在这时,青箬突然将手里的钢管插进触须的关节处,大喊道:这里!它们的关节没有鳞片!沈青枫立刻会意,短刀顺着钢管的缝隙刺进去,绿色的汁液喷涌而出,触须瞬间松开了。
两人冲到中央漩涡边缘时,终于看到了朱门所说的红色管子——那其实是某种生物的脊椎,从漩涡底部一直延伸到沧波的贝壳小舟下。沈青枫刚要挥刀砍去,沧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圈水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老者指着红色脊椎,瞳孔因激动而放大,蚀骨者领主的残骸!我用了十年才驯服它的神经!
沈青枫这才注意到,那些触须其实是变异的神经纤维,每一次摆动都和沧波的动作隐隐呼应。所以抑制剂的短缺是你搞的鬼?他突然想起空山说过的话,黑市上的药总加着料,你故意让蚀骨者泛滥,好收集它们的核心?沧波冷笑一声,拐杖突然变成一把三叉戟,戟尖闪着寒光:这世道,强者才有资格活下去。你妹妹的源能纯度很高,不如送给我当祭品?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沈青枫,他体内的源能突然暴走,机械臂的鞭刃暴涨到五米长,带着破空声抽向沧波。老者显然没料到他能突然爆发,被打得措手不及,三叉戟脱手飞向空中。沈青枫趁机扑过去,短刀直刺沧波的胸口,却被对方突然张开的鱼鳞挡住,刀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点意思,沧波擦掉嘴角的血,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要不要跟我合作?我能治好你妹妹。
你觉得我会信?沈青枫的刀还抵在老者的鳞片上,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低得像海水。沧波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瓶——等等,这不符合要求,应该是掏出一个陶罐,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海心草提炼的精华,一滴就能压制源能反噬。条件是,你帮我拿到议会塔的源能核心
沈青枫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瞥了眼远处还在激战的同伴,江清的箭矢已经用完,正用弓身抵挡触须的攻击;孤城背靠着集装箱,浑身是血却依旧不肯倒下;苏云瑶不知何时也拿起了手术刀,护在月痕身前。他突然想起残钟博士的话:有时候,和魔鬼做交易是必要的恶。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沈青枫的刀尖又用力了几分,刺破了最外层的鱼鳞,渗出淡蓝色的血液。沧波疼得闷哼一声,却笑得更诡异了:你可以先拿半瓶回去,等你拿到核心,再过来换剩下的。他突然打了个响指,那些攻击气垫艇的触须瞬间停了下来,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你。
沈青枫接过陶罐时,手指被罐口的尖刺划破,血珠滴进液体里,竟诡异地融成了金色。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陷阱,却听到月痕又开始咳嗽,那声音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成交。他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转身带着青箬跳回气垫艇。沧波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突然对着漩涡低语:老伙计,看来有好戏看了。红色的脊椎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回到船上,沈青枫立刻将半瓶精华喂给月痕,女孩的咳嗽果然减轻了,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苏云瑶检查她的瞳孔时,手指不经意碰到月痕的太阳穴,突然脸色一变:她的源能波段和之前不一样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同化了。沈青枫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向远处的漩涡,沧波的贝壳小舟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我们真的要去偷源能核心?江清将机械弓收好,箭袋里只剩下最后三支箭。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却丝毫没影响那双锐利的眼睛。沈青枫沉默着没说话,孤城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跟着你。朱门用力点头,手里还攥着那块用来处理伤口的金属片,边缘已经被他的体温焐热。
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座废弃的石油平台上暂歇。青箬生起篝火,火焰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沈青枫靠在生锈的管道上,看着跳跃的火苗发呆,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衣角。是月痕,女孩不知何时醒了,眼神清澈得像没被污染的海水:哥,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在一片开满花的草原上奔跑,没有蚀骨者,也没有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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