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风卷地起黄烟,蚀骨嘶吼透铁栏。
残阳如血涂危壁,战甲凝霜映惨颜。
第三穹顶的断壁残垣间,铁锈色的风裹着酸腥气呼啸而过。沈青枫背靠着倾斜的合金柱,左臂的机械义肢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刚才为了护住月痕,硬生生扛了蚀骨者领主一记骨刺重击。他抬头望向百米外那座半截插入云端的塔楼,断裂处裸露的钢筋像白骨般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塔身上残留的议会穹顶四个霓虹字早已只剩残缺的笔画,在风中发出接触不良的滋滋声。
哥,你的胳膊...月痕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小心翼翼地用撕成条的防护服布料擦拭着机械臂接缝处渗出的液压油,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女孩的脸颊还带着未褪的潮红,源能反噬留下的淡紫色纹路在脖颈处若隐若现,像是某种诡异的藤蔓。
沈青枫咧嘴笑了笑,试图扯出个轻松的表情,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小场面,你哥这身板硬着呢。他腾出右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触感柔软得像他小时候在垃圾场捡到的那只流浪猫。三年前他把这丫头从源能泄漏区抱出来时,她还只有现在一半高,瘦得像根被风吹就能断的铁丝。
别大意。江清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她正半跪在一堆废弃的弹药箱上调试机械弓。夕阳的金辉透过云层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唇线。她今天扎了个高马尾,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深蓝色的作战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紧实的肌肉线条。刚才那波蚀骨者里混了三只三阶变异体,它们的核心频率和之前不一样。
孤城蹲在不远处的断墙上,正用一块磨石打磨着指关节上的合金护板,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在空旷的废墟里格外清晰。管它什么频率,一拳砸烂不就完了?他瓮声瓮气地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倒是沈小子你,刚才那下太冒险了,要是机械臂废了,看你怎么玩你的破钢管。
沈青枫挑眉:怎么,担心我抢不了你的风头?他活动了一下机械臂,虽然还有些滞涩,但基本功能没受影响。碧空的虚拟影像突然在他眼前弹出,还是那个穿着白裙的AI少女形象,只是此刻眉头紧锁:【警告:机械臂能量传导效率下降17%,建议立即更换液压管。】
知道了知道了。沈青枫在心里默念,顺手把碧空的影像拽到一边,免得挡着视线。他瞥了眼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烟笼,这小子自从在实验室爆发过一次后就变得沉默寡言,银灰色的瞳孔总是失焦似的望着某个方向。此刻他正用手指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画着奇怪的符号,那些符号周围隐隐有淡蓝色的微光流转。
他又在搞什么?朱门凑到沈青枫身边,这小子不知从哪捡了个破头盔扣在头上,只露出两只滴溜溜转的眼睛。他的源能感知让他对金属有着天生的敏感,此刻正一脸紧张地盯着烟笼画的符号,枫哥,我感觉那玩意儿在吸周围的铁渣子。
话音未落,烟笼画的符号突然亮起刺眼的蓝光,周围散落的金属碎片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纷纷扬扬地飞向符号中心,瞬间组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球。球表面还在不断流动变形,像是有生命般。
源能具象化...江清放下机械弓,眼神凝重,这小子的能力又进化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右侧的废墟传来。沈青枫立刻握紧了身边的钢管,孤城从断墙上跳了下来,江清的箭矢已经搭在弓上。烟尘中钻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灰头土脸的,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正是之前加入队伍的青箬。
快跑!青箬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烈奔跑而剧烈起伏,蚀骨者...好多蚀骨者过来了!他指向来时的方向,那里已经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影子在蠕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沈青枫当机立断:江清掩护,孤城开路,我带孩子们走!他一把将月痕背到背上,又拉起烟笼的手,朱门,照顾好青箬!
收到!朱门一把将青箬扛到肩上,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
蚀骨者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那种混合着腐烂和金属锈蚀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江清的箭矢带着破空声射出,精准地钉在最前面那只蚀骨者的复眼上,绿色的体液溅了一地。
这边!孤城一拳砸开旁边一扇变形的合金门,门轴断裂的刺耳声响彻废墟。他回头看到沈青枫等人跟上来,又转身迎向追来的蚀骨者,拳头与怪物的甲壳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敲一面破鼓。
穿过门后的通道狭窄而黑暗,墙壁上布满了绿色的粘液,踩上去滑腻腻的。月痕在沈青枫背上瑟瑟发抖,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沈青枫能感觉到妹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脖颈,温热而微弱。
前面有光!朱门的声音在前头响起,带着一丝惊喜。
果然,通道尽头透出昏黄的光线,还传来隐约的水流声。沈青枫加快脚步,跑出通道后发现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像是某种废弃的水处理厂。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池,墨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泡沫,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四周的金属平台上布满了锈蚀的管道,有些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漏水,在空旷的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暂时安全了。沈青枫把月痕放下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喘息。他环顾四周,这个空间只有刚才进来的那一个通道,是典型的易守难攻地形。
江清检查了一下通道入口,回来报告:我用几根钢管堵住了门口,暂时能拖延一下。她走到水池边,用手指蘸了点水闻了闻,皱起眉头,水里有辐射,不能喝。
孤城靠在一根粗大的管道上,从怀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沈青枫:先垫垫。他的嘴角破了,渗出来的血珠在下巴上凝成了小血痂。
沈青枫接过饼干,刚要递一块给月痕,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金属板上行走。他立刻示意大家安静,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根柱子后面,抬头望向天花板。
昏暗的光线下,天花板上纵横交错的管道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那东西速度极快,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伴随着轻微的窸窣声。
上面有人。沈青枫压低声音说,握紧了钢管。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突然从管道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对面的平台上。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沈青枫看清那是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手里握着两把短刀,刀身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你是谁?江清的箭已经对准了女人的胸口。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扫视着沈青枫等人,目光在月痕和烟笼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她动了,身形快如鬼魅,瞬间就冲过了中间的水池,踩着水面上漂浮的杂物向这边掠来。
小心!孤城大吼一声,迎了上去。女人的短刀与孤城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她的动作极其灵活,像条泥鳅似的在孤城的攻击间隙穿梭,短刀不断刺向孤城的关节处。
沈青枫趁机启动了机械臂的强化功能,钢管带着风声砸向女人的后背。女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一个侧翻躲过,短刀反手划向沈青枫的咽喉。
好快的速度!沈青枫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后仰,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让他鼻腔一阵刺痛。他趁机一脚踹向女人的腹部,却被她用膝盖挡住,巨大的力道让沈青枫感觉自己像是踢在了一块钢板上。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沙哑。
这话该我们问你!江清的箭矢擦着女人的耳边飞过,钉在后面的管道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女人突然一个后空翻,退出了战圈,落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短刀依旧紧握在手中: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沈青枫警惕地问,同时示意孤城和江清不要轻举妄动。
女人的目光落在烟笼身上:找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烟笼身上。这小子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只是此刻银灰色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看着那个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干涩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阿...鸾?
女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蒙着黑布的脸转向烟笼,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还记得我?
烟笼慢慢点了点头,走到沈青枫前面:她是阿鸾,以前和我一起在实验室的。
阿鸾?沈青枫等人面面相觑。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代号,不像是真名。
阿鸾慢慢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只是左脸颊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她的头发是少见的银白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我是阿鸾,她看着沈青枫等人,眼神缓和了一些,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不是敌人?孤城显然不信,那你刚才动手动脚的干嘛?
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们的实力。阿鸾坦然道,能带着烟笼在这种地方活下去,你们肯定不简单。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烟笼,眼神变得柔和,烟笼,跟我走吧,我知道怎么控制你的力量。
烟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到沈青枫身后:我不跟你走,哥哥会保护我的。
阿鸾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你还是不信任我吗?当年要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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