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黻自从在牧场捡到弃婴后,就总爱往塘边跑,说“这塘里有孩子的笑声”。当时她在牧场的草堆里发现了那个被遗弃的婴儿,孩子被裹在一个破旧的襁褓里,哭声微弱,她抱着孩子跑了好几家医院,才让孩子脱离了危险。从那以后,她就把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悉心照料。她走近时,轩辕?才发现她手里的羊铃上,系着块布片——和弃婴襁褓上的布片同款,上面绣着“石头”两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像是个孩子写的。
“轩辕哥,段干妹子,你们也在啊。”鲜于黻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可眼底深处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刚才在牧场喂羊,听见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她指了指浮在水面的许愿币,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些币怎么会浮起来?真奇怪,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段干?把荷包和玉佩递给她,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打破了塘边的宁静。回头一看,是辆白色的面包车,车身上印着“镜海市儿童福利院”的字样,车身上还有些泥点,像是刚跑过一段不好走的路。车门打开,司徒?抱着个蛋糕走下来,蛋糕盒是粉色的,上面系着个白色的蝴蝶结,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也有些凌乱。后面跟着几个穿着校服的孩子,辫子妞也在其中——她的头发比上次见时长了些,扎着两个羊角辫,上面还系着红色的头绳,眼睛还是像极了轩辕?的女儿小草莓,清澈又明亮。
“轩辕叔!我们来给你送蛋糕啦!”辫子妞跑过来,手里拿着幅画,画纸有些粗糙,上面用蜡笔画着个鱼塘,塘里有无数条鱼,每条鱼的背上都坐着个孩子,孩子们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这是我画的‘念囡塘’,老师说,这样小草莓姐姐就不会孤单了。”她的声音稚嫩,却带着最纯粹的善意。
司徒?把蛋糕放在岸边的石桌上,石桌上还留着些水渍,她用纸巾仔细擦了擦,才打开蛋糕盒。里面的奶油上画着个鱼形许愿币,旁边写着“愿所有思念都有归处”,字迹娟秀,是她亲手写的。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今天是小草莓的生日,孩子们说想来塘边看看,顺便给你送点吃的。”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孩子们都很想念小草莓,虽然她们没见过,但总听我说起。”
轩辕?看着眼前的人,眼眶突然发热,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蔓延到全身。段干?拿着玉佩在研究,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鲜于黻在逗福利院的孩子,把羊铃递给他们,孩子们拿着羊铃摇得不亦乐乎,笑声清脆;司徒?在切蛋糕,动作轻柔,生怕破坏了上面的图案;小柱子在给大家分许愿币,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枚,脸上满是好奇;辫子妞举着画在塘边转圈,画纸在风中轻轻飘动,像一只彩色的蝴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成张金色的网,把所有人都罩在里面,温暖而美好。
就在这时,塘水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地震了一般,水面上的许愿币开始旋转,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泛着淡淡的绿光。段干?突然喊道:“快看玉佩!”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和激动。
轩辕?低头,只见手里的两块玉佩突然发出淡淡的绿光,拼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四个字变得格外清晰,光芒越来越亮,照亮了他的脸庞。漩涡的中心浮出个小小的身影,是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裙子上绣着精致的桂花图案,和那个荷包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她的手里拿着个长命锁,正是轩辕?当年弄丢的那个——锁上的鱼形玉佩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锁身已经有些氧化,却依旧透着几分古朴的韵味。
“爸爸!”
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如铃,像山间的泉水,叮咚作响。轩辕?猛地抬头,只见那女孩的脸和囡囡一模一样,眼睛像黑葡萄似的,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笑着向他伸出手,小小的手掌张开,“妈妈说,等你找到玉佩,我们就能团聚了。”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司徒?手里的蛋糕刀掉在地上,奶油溅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一滩白色的印记;小柱子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孩子们也停止了嬉笑,好奇地看着那个小女孩的身影。辫子妞拉着鲜于黻的衣角,小声说:“鲜于阿姨,那个姐姐……好像小草莓。”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意,又藏着一丝期待,仿佛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小女孩慢慢走近,轩辕?伸手想去抱她,指尖却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那触感像穿过一团温热的雾气,真实又虚幻。但他分明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像小时候囡囡趴在他怀里那样温暖,带着淡淡的奶香味,那是他记忆深处最珍贵的气息。
“爸爸,我要走了。”小女孩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裙摆像被风吹起的蒲公英,渐渐消散。她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多了几分不舍,“妈妈在天上等我,她说让你好好活着,别总想着我们。”她把长命锁轻轻递到轩辕?面前,锁身的温度透过空气传递过来,“这个还给你,你要记得,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虚影消失的瞬间,塘水骤然恢复平静,水面上旋转的许愿币纷纷沉下,只有那枚刻着囡囡笑脸的币还浮在水面,背面“愿爸爸每天都开心”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轩辕?握着长命锁,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锁身上,溅起小小的水花。段干?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柔和却坚定:“轩辕哥,她是来告别的,也是来让你放心的。阿棠阿姨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你一直沉浸在悲伤里。”
鲜于黻把辫子妞抱起来,指着塘水泛起的涟漪,笑着说:“你看,小草莓姐姐在和我们挥手呢。她只是回到了妈妈身边,以后还会在塘边陪着我们的。”辫子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鲜于黻的衣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司徒?捡起地上的蛋糕刀,用纸巾擦干净,重新切了块蛋糕递给轩辕?,蛋糕上的草莓酱沾在刀叉上,透着甜甜的香气:“尝尝吧,辫子妞特意让我加了草莓酱,说这样小草莓姐姐就能尝到了。孩子们都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轩辕?接过蛋糕,放进嘴里,甜中带着点酸,像极了囡囡当年吃草莓时的表情——小丫头总爱皱着鼻子,把酸得眯眼的草莓塞进他嘴里,笑着说“爸爸吃,甜的”。他抬头看向天空,云朵像似的飘着,阳光正好,风里带着芦苇的清香,还有鱼形许愿币碰撞的清脆声响,仿佛是囡囡和亡妻在耳边轻声呢喃。
“轩辕叔,我们把画挂在塘边吧。”小柱子举着辫子妞的画,跑过来拉了拉轩辕?的衣角,画纸上的色彩被阳光晒得格外鲜亮,“这样小草莓姐姐每天都能看到,也能看到我们对她的想念。”
“好啊。”轩辕?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小柱子的头,指尖的温度让孩子安心地笑了。
大家一起动手,找了两根细竹竿,把画固定在老槐树下,画里的鱼塘与现实中的“念囡塘”重叠,像是两个世界的温柔呼应。段干?把剩下的许愿币分给每个人,笑着说:“以后我们每个月都来这里,把心里的话写在币上,让塘里的孩子们都能听到。化工厂的赔偿案快有结果了,到时候我带着家属们一起来,让他们也把心愿告诉阿棠阿姨和小草莓。”
鲜于黻从包里拿出一根红绳,把牧场的羊铃系在槐树枝上,风一吹,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我把羊铃挂在这里,这样风吹过的时候,就像孩子们在唱歌。以后我每次来塘边,都会带着牧场的小羊,让它们陪着小草莓姐姐。”
司徒?把蛋糕盒里剩下的奶油抹在石桌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奶油的香气吸引了几只蝴蝶,在石桌旁盘旋:“这样小草莓姐姐下次来,就能看到我们的祝福啦。福利院的孩子们说了,以后每个月都要来给小草莓姐姐送画,还要帮轩辕叔一起铸许愿币。”
轩辕?蹲在塘边,把长命锁轻轻放进水里,看着它随着水流慢慢漂向塘中央。阳光照在锁上,反射出的光像条金色的线,连接着天空和水面,也连接着他和逝去的亲人。他想起亡妻当年在鱼塘边说的话:“等我们老了,就坐在这儿看孩子们钓鱼,你铸你的许愿币,我绣我的荷包,多好。”
现在,虽然她们不在了,但塘边有了这么多朋友,有了这么多温暖的牵挂——小柱子的陪伴、段干?的支撑、鲜于黻的温柔、司徒?的善意,还有孩子们纯粹的想念。或许,这就是她们想要的结局——让思念变成力量,让孤独变成陪伴,让鱼塘里的每一条鱼,每一枚许愿币,都承载着人间最真挚的爱,永远流传下去。
夕阳西下时,余晖把塘水染成了橘红色,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与众人道别。大家依依不舍地收拾东西,司徒?带着孩子们坐上面包车,辫子妞趴在车窗上,挥着小手喊:“轩辕叔,我们下次还来!”小柱子推着自行车,车筐里的搪瓷缸依旧叮当作响,他回头说:“轩辕叔,明天我来帮你铸币!”
轩辕?站在塘边,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他低头看向水面,那枚刻着囡囡笑脸的许愿币还浮在那里,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星。晚风拂过,芦苇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的故事。
他从竹篮里拿出枚刚铸好的许愿币,在背面刻下新的心愿:“愿人间皆安,岁岁常欢。”然后轻轻放进塘里,看着它随着水波漂向远方,与其他许愿币汇合。水面泛起的涟漪,像是一张张温柔的笑脸,映着天边的晚霞,在暮色中闪烁着微光。
轩辕?知道,以后的每个清晨,当他蹲在塘边铸币时,囡囡和亡妻都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就像塘里的锦鲤,永远陪伴在他身边。而“念囡塘”里的每一枚许愿币,都会带着所有人的思念与祝福,在时光里静静流淌,温暖每一个前来寻找慰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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