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厂表彰大会的掌声此起彼伏,沈廷舟坐在技术科的前排,目光始终追随着台上的林晓棠。当厂长念出“技术一组”的名字时,他几乎是第一个站起身,双手用力拍着,掌心都泛起了热意,比自己当年拿“技术能手”称号时还要激动。
台上的林晓棠穿着浅蓝色衬衫,领口系着一条细巧的丝巾——那是上次他出差时特意买的,知道她开会要穿正装,特意选了淡雅的米色,此刻搭在蓝色衬衫上,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身姿挺拔又不失温柔。她接过荣誉证书时,指尖轻轻拂过烫金的“先进集体”字样,嘴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藏不住的骄傲,却没有半分张扬,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踏实又坚韧的林晓棠。
“这份荣誉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技术一组全体组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林晓棠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清晰又坚定。沈廷舟看着她从容发言的样子,眼前忍不住闪过两年前的画面——那时她还是个穿着旧工装的临时工,第一次在技术科汇报工作时,紧张得声音发颤,手里的图纸都捏皱了;可现在,她站在全厂职工面前,面对镜头和目光,依旧镇定自若,连眼神都亮得像淬了光。
他想起无数个一起加班的夜晚:机床精度难题卡壳时,她趴在桌上画示意图,铅笔芯断了一根又一根,眼里却从没有过放弃;组员们意见不合时,她耐心听每个人的想法,最后总能找到最优解;甚至有次老陈突发胃病,她主动替老陈值夜班,守在机床旁观察了一整夜,第二天眼睛通红却还笑着说“故障原因找到了”。
“沈科长,您看林组长多厉害,咱们技术科终于又拿先进集体了!”旁边的小周激动地说,手里的掌声没停过。
沈廷舟笑着点头,目光却没离开台上:“她值得。”这三个字说得轻,却满是笃定。他见过她的脆弱——上次赵莉莉说酸话时,她转身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却很快调整好情绪;也见过她的柔软——给母亲买金戒指时,偷偷抹眼泪的样子;更见过她的坚韧——面对张副厂长的刁难,从没有过一句抱怨,只是默默用实力证明自己。
林晓棠发言结束,转身走下台时,刚好对上沈廷舟的目光。他眼里的温柔像春日的湖水,漾着满满的骄傲和认可,没有丝毫掩饰。林晓棠的脸颊微微泛红,连忙移开视线,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些,心里像揣了颗温热的糖,甜得发暖。
回到座位上,小周和老陈围着林晓棠说个不停,沈廷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看到林晓棠认真听着组员的话,偶尔点头回应,还把荣誉证书递给大家传阅,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断过。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比起台上的荣光,他更偏爱这样的林晓棠——不骄不躁,懂得分享,把团队的荣誉看得比自己的还重。
表彰大会结束后,大家都围过来给技术一组道贺。沈廷舟等人群散去,才走到林晓棠身边,手里拿着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累了吧?先喝点水。”
林晓棠接过水,指尖碰到他的掌心,传来温热的温度,她小声说:“谢谢您,沈科长,刚才在台上,我看到您一直在鼓掌。”
“看到你拿奖,我当然开心。”沈廷舟笑着说,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从你刚进技术科,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潜力的姑娘,现在你不仅自己做得好,还能带好团队,这份先进集体,你和你的组员们实至名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跟张科长说好了,下周给技术一组放半天假,咱们去郊外的公园野餐,就当是给大家的额外奖励。小雅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去,让她也放松放松。”
林晓棠心里一暖,抬头看向他:“您想得太周到了,组员们肯定会很高兴的,小雅也肯定想去。”
“只要你们开心就好。”沈廷舟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晚上的庆祝饭,我已经订好了餐馆,就在家属院附近,吃完你也能早点回家休息,不用跑太远。”
两人并肩往工厂门口走,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沈廷舟偶尔会跟她说起刚才大会上的趣事,比如厂长念名单时紧张得忘词,比如老陈激动得差点把帽子甩出去,林晓棠听着,时不时笑出声,气氛轻松又甜蜜。
走到家属院门口,林晓棠停下脚步,看着沈廷舟:“沈科长,今天……真的谢谢您,不仅为我鼓掌,还为我们组安排了这么多事。”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沈廷舟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又温柔,“你的成就,就是我的骄傲。以后不管你拿多少奖,我都会在台下,为你鼓掌。”
看着沈廷舟真诚的眼神,林晓棠的心里泛起一阵悸动。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仅是她工作上的伙伴,更是能陪她分享喜悦、分担困难的人。或许,她真的可以再勇敢一点,把心里的话告诉他,让这份温柔的陪伴,变成一辈子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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