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的余波如同粘稠的沥青,在次级屏蔽区内缓缓沉淀。
混沌核心的嘶鸣渐渐低落,化作一种疲惫而不甘的、断续的嗡鸣。
其内部,那些新出现的、稳定的能量谐波,如同投入狂躁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虽然微弱,却持续地扩散,对抗着混沌的底色。
工作台上,隔离匣表面残留着几道能量电弧灼出的焦痕,如同丑陋的伤疤。
但匣体本身,以及多重拘束力场,终究没有彻底崩溃。
危机被以另一种方式,强行按回了临界点之下。
而代价……
杨萤的目光,如同被冰水浸透的探针,落在医疗舱内。
黄凌静静地躺着,比测试前更加“安静”。
那种因痛苦而产生的、细微的生理性颤抖,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医疗设备维持着的、极其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他胸口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生命体征曲线在屏幕上拉出一道令人心悸的、贴近底线的平直轨迹。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反向灌注,不仅抽走了失控的能量,也抽走了他体内最后一点活跃的生命力。
此刻的他,不像一个濒死的人。
更像一截被雷击过、内部已被焚尽、徒留焦黑外壳的朽木。
只有监测数据上,那代表他体内能量残留的读数,显示着一种奇特的、与混沌核心新谐波隐隐呼应的“平静”。
仿佛风暴过后,海面上残留的、规律而诡异的余波。
“生命体征稳定在……最低维持阈值。”
医疗组的负责人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汇报。
“深度昏迷指数达到最高级,脑皮层活动近乎消失,仅存脑干基本功能。”
“体内能量冲突指数显着下降,但能量残留与机体组织的‘嵌合度’异常升高,其长期影响……无法评估。”
无法评估。
这四个字,概括了此刻黄凌的一切。
他活着。
但以一种人类医学和现有技术无法定义的方式“活着”。
他成为了“活体回路”的一部分,一个深度嵌入了混沌能量的、不稳定的“转换节点”。
他的价值,他的脆弱,他的未来,都已被绑定在那枚同样不稳定的核心,以及那未完成的“剑”上。
杨萤收回了目光。
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残酷的结果中。
甚至没有时间去分辨心底那翻涌的、究竟是庆幸、愧疚,还是更深重的冰冷。
她转向主控台。
屏幕一角,外部防御态势图上的红色警报,已经连成了一片刺目的血网。
“报告!边缘地脉节点三号确认失效!七号节点结构崩溃百分之四十!屏障整体强度下降至百分之十七!”
“高空‘剃刀’编队已完成主武器充能!预计六十秒后对星火大厅外部防护层发动饱和打击!”
“疤脸队长最后通讯:主通道口防御人员已不足十人,弹药即将耗尽!他们……准备进行最后的近身阻滞!”
六十秒。
或许更少。
猎人的刀锋,已经抵在了喉咙的皮肤上,能感受到那金属的寒意和即将到来的切割。
屏蔽区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杨萤。
看向这个在绝境中一次次做出疯狂抉择,将他们带到此刻这个悬崖边缘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种被极度压力淬炼后的、近乎非人的专注与冷静。
“启动最终组装程序。”
她的声音响起,清晰,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音节。
“目标:在四十五秒内,完成‘山岳型’能量聚焦发射阵列与‘活体回路’输出端的物理对接及能量校准。”
“‘剑’的锋刃,必须在敌人撕开我们外壳之前,锻造完毕。”
命令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凝固的绝望,点燃了最后不顾一切的狂热。
“最终组装程序启动!”
“机械臂就位!校准激光定位!”
“能量聚焦阵列模块,开始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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