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的文化自觉和转化,离不开家庭的支持和引导。凌空和两位青梅竹马苏暮雨、苏晓晓,在这次寻根之旅前后展现了成熟而默契的文化教育智慧。
寻根回来后,家庭生活中自然融入了文化元素,这种融入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如水般渗透日常:
饭桌文化对话的自然发生
周末晚餐时,凌空端上王亚琴教的苏北家常菜——韭菜盒子。咬一口,外酥里嫩,韭菜鸡蛋的香气四溢。
“外婆说,以前只有清明、立夏这些节气才做韭菜盒子,”凌曦回忆道,“因为那时候韭菜正嫩,鸡蛋也多了。”
苏暮雨给每人盛了小米粥:“现在超市一年四季什么都有,反而少了‘时令’的感觉。我记得小时候,冬天就是白菜萝卜,夏天才有茄子豆角,春天盼着香椿芽,秋天等着柿子红。那种等待和期盼,现在很难体会了。”
凌空夹起一块韭菜盒子:“这就是传统生活里的‘时间感’——不是钟表时间的均匀流逝,而是自然节律的生命周期。现代生活让我们摆脱了季节限制,但也失去了与自然的这种亲密对话。”
“但我们可以创造新的仪式感,”苏晓晓通过视频参与晚餐,“比如每周一次家庭烘焙日,每月一次图书馆日,每季一次短途旅行。用现代的方式重建生活的节奏感和仪式感。”
这种饭桌上的对话,从一道菜延伸到时间哲学、生活美学、文化传承,自然而深入。凌曦发现,文化思考不需要专门的“文化课”,它可以融入最日常的饮食起居。
周末活动的文化浸润
接下来的周末,家庭活动有了新的主题。
周六下午,苏暮雨提议尝试包饺子。“在老家,过年、冬至、出远门都要吃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是祝福也是牵挂。”
凌曦负责擀皮。苏暮雨教他:“要中间厚边缘薄,这样包的时候不容易破,煮的时候皮均匀熟。”凌空调馅:“韭菜猪肉,加点虾皮提鲜,这是你外婆的秘方。”王亚琴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曦曦擀得有模有样,比我强。”
包饺子时,凌曦问:“为什么饺子要捏成元宝形状?”
苏暮雨答:“寓意财富,也寓意团圆——皮包住馅,像家包住人。”
凌空补充:“其实各地饺子形状不同:山东的像月牙,东北的像老鼠(叫‘鼠饺’),陕西的像帽子。形状背后是地方文化和生活智慧。”
苏晓晓在视频里展示她包的创意饺子:“我加了菠菜汁,皮是绿色的;还包了芝士玉米馅,中西合璧。”
一家人边包边聊,从饺子形状聊到南北饮食差异,从家庭食谱聊到文化迁徙。凌曦意识到,食物的制作和分享,是最直接的文化传承方式——通过手、通过味蕾、通过共同劳作,文化不再是抽象概念,而是可触可感的生活实践。
周日上午,凌空带着凌曦练习毛笔字。铺开宣纸,研好墨,凌空示范:“写毛笔字,先要调息。呼吸平稳,手腕放松,心静下来。”
凌曦写“永”字——书法练习的基础字,包含横竖撇捺点各种笔画。第一张,手抖墨洇;第二张,稍稳但结构失衡;第三张,渐入状态。
“写字如做人,”凌空在一旁指导,“横要平,竖要直,撇捺要舒展,点要精到。每一笔都要到位,但不能僵;整体要和谐,但不能失个性。”
凌曦问:“刘爷爷写了七十七年字,他说‘写字要功夫’。功夫是什么?”
“功夫是时间累积的质感,”凌空答,“不是速成的技巧,而是日复一日的练习中,手、眼、心达到的默契。这种‘慢功夫’,在追求效率的时代尤其珍贵。”
练完字,凌曦在“灵感备忘录”中记录:“今天明白,‘文化传承’不是背多少古诗、认多少繁体字,而是在包饺子、写毛笔字这些日常活动中,体验传统生活方式里的专注、耐心、人与物的对话、代际的连接。”
阅读选择的多元平衡
凌空的家庭图书馆里,书籍的排列有了新思路。他在客厅设置了一个“文化对话角”书架:
左边是现代科技、前沿科学、全球议题的书籍:《人工智能简史》《气候经济与人类未来》《世界是平的》;
右边是传统文化、地方知识、家族记忆的书籍:《诗经》《乡土中国》《苏北地方志》《民间手艺图录》;
中间是连接左右的桥梁书籍:《传统的发明》《中国文化要义》《科技与人文的对话》《创新与传统》。
“阅读应该是对话,不是独白,”凌空解释,“读《人工智能简史》时,可以想:传统智慧中对‘智能’的理解是什么?读《诗经》时,可以想:那些情感表达在数字时代如何延续?”
凌曦的暑假阅读清单体现了这种平衡:
·《城南旧事》(文学经典)+《故宫里的大怪兽》(传统文化现代表达)
·《昆虫记》(自然观察)+《本草纲目》(传统自然知识)
·《少年读史记》(历史启蒙)+《人类简史》(宏大叙事)
·《苏北民俗志》(地方文化)+《小王子》(普世价值)
每晚的家庭阅读时间,有了新的分享方式。每人轮流分享当天阅读中最有感触的一点,并尝试与其他人读的内容对话。
某晚,凌曦分享《乡土中国》里“差序格局”的概念:“费孝通说,传统中国社会关系像石子投入水中的波纹,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
苏暮雨联系自己读的《非暴力沟通》:“现代沟通强调平等和直接,但有时候,考虑关系的亲疏远近,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可能更符合中国的人情社会。”
苏晓晓从管理学的角度补充:“其实职场也有‘差序格局’——核心团队、合作伙伴、外围联系。关键不是消除差异,而是理解差异的合理性,并在不同关系中找到合适的沟通方式。”
凌空总结:“传统智慧与现代知识不是对立的,而是互补的透镜,帮助我们更立体地理解复杂的世界。”
这种阅读对话,让凌曦逐渐建立起一种“双向翻译”的能力——既能用现代概念理解传统,也能用传统智慧反思现代。
【家庭文化教育的日常化实践-熟练(92%)
【文化传承与创新在生活中的自然融合-熟练(90%)
五、城市生活中的文化根系:在都市中重建连接
回到上海两周后,凌曦开始思考一个新问题:如何在都市生活中,保持和深化寻根获得的文化自觉?城市似乎是与传统断裂最彻底的地方,但真的没有可能重建连接吗?
都市中的“文化地图”绘制
在苏晓晓的建议下,凌曦开始绘制自己的“上海文化根系地图”。不是旅游指南式的景点地图,而是个人化的文化连接点网络。
他首先标记了几个关键节点:
1.家庭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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