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沿着古老的猎道前行,逐渐进入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变得幽暗,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湿土的气息,偶尔传来不知名兽类的低吼,显得格外瘆人。
真正的考验,从离开寨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
第二节山道上的杀机与磨合
离开主寨的第三天,勘探队已彻底深入南荒腹地。
周围不再是熟悉的丘陵和稀疏林地,而是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原始蛮荒。脚下的“路”早已消失,只剩下野兽踩踏出的痕迹和寻山人凭借经验判断出的、相对安全的行进路线上。古木藤蔓纠缠如罗网,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上滚动着粘稠的露水,每一步都可能踩进松软的腐殖层或隐蔽的泥沼。
环境恶劣还在其次,真正让人神经紧绷的,是潜藏在密林阴影中的杀机。
第二天傍晚扎营时,就有一头体长近丈、浑身长满青黑色鳞片、口中流涎的“腐沼蜥”从营地旁的泥潭中暴起突袭。若非黑石反应快,一记丹铠加持的重拳将其头颅砸得凹陷下去,恐怕就要出现伤亡。那蜥蜴的血液溅在草地上,立刻腐蚀出一片焦黑,腥臭扑鼻。
第三天上午,队伍经过一片开满艳丽巨型花朵的谷地时,两名走在侧翼的巫族战士被花蕊中喷出的、几乎无形的麻痹花粉沾到,瞬间身体僵硬,直挺挺地倒下。是叶铃及时认出那是“鬼面妖兰”,用特制的药粉混合尿液泼洒,才驱散了潜伏在花丛中的毒蜂,将人救回。但两名战士直到天黑前都口不能言,浑身无力,只能用临时制作的担架抬着走。
而阿土的表现,更是让许多人暗自摇头。
这少年明显缺乏长途跋涉和野外生存的经验。步伐虚浮,体力不济,走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需要旁人搀扶或停下来等他。遇到险情时,更是惊慌失措,有次差点一脚踩进伪装极好的流沙坑,是鹰眼老猎人用套索将他险险拉回。
他似乎很想帮忙,抢着去背一些相对沉重的工具箱,但笨手笨脚,不是被藤蔓绊倒,就是不小心磕碰到岩石,弄得工具箱叮当作响,引来赵铭好几次低声呵斥。他背后那个大皮囊,更是显得累赘,在密林中穿梭时经常被挂住,拖慢整个队伍的速度。
不少战士和寻山人看他的眼神,已从最初的微妙,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不满和轻蔑。若不是看在炎烈长老的面上,恐怕早就有人开口让他滚回去了。
黑石私下里找凌煅抱怨过两次:“盟主,带着这小子,真就是带了个拖油瓶!照这个速度,我们猴年马月才能到地脉入口?万一遇到紧急情况,还得派人护着他!”
凌煅只是摆摆手:“既已带上,便是队友。多教教,多看着点。或许,他真有我们没发现的用处。”
话虽如此,凌煅自己也一直在暗中观察阿土。他发现,这少年虽然笨拙、紧张,但眼神并不奸猾,反而有种……过于纯粹的怯懦和努力想要做好却总不得法的焦急。他对炎烈长老似乎敬畏远超亲近,偶尔看向炎烈部落方向时,眼底深处还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更重要的是,苏药瑶的感应没错。阿土背后那个皮囊,确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散发出一阵极其微弱、若非近距离仔细感知几乎无法察觉的火系灵力波动,如同心跳般规律。那波动很奇特,并非主动激发,更像是在……被动响应着周围环境中某种逐渐增强的“地脉气息”。
他们在接近幽暗地脉。皮囊里的东西,开始有反应了。
这天午后,队伍在一处相对干燥、视野开阔的石崖下短暂休整,进食干粮,补充水分。
阿土坐在远离人群的一块石头上,抱着水囊小口啜饮,低着头,不敢看周围那些落在他身上、带着不耐烦的目光。他解下了那个大皮囊,放在脚边,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皮囊粗糙的表面。
凌煅拿着一块肉干,状似随意地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
“阿土,习惯了吗?”凌煅咬了口肉干,语气闲聊般问道。
阿土吓了一跳,差点把水囊扔掉,慌忙站起来:“盟、盟主!”
“坐,坐。”凌煅示意他放松,“出来行走,没那么多规矩。叫我凌大哥也行。”
阿土局促地坐下,手指绞在一起:“还、还行……就是……我太没用了,老是拖大家后腿。”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自责。
“第一次进这么深的林子吧?”凌煅问。
“嗯。”阿土点头,“以前最多就在部落附近的山头捡捡柴火,采点普通草药……从来没走过这么远,也没见过这么多……吓人的东西。”
“慢慢来,见得多了,就不怕了。”凌煅笑了笑,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他脚边的皮囊,“你这背囊挺大,都装了些什么宝贝?炎烈长老说你亲近矿石,带了什么特别的工具吗?”
阿土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连忙道:“没、没什么宝贝!就是……就是一些我平时攒的、觉得好看的石头,还有爷爷留下的一本旧矿谱,还有一些干粮和水……炎烈长老让我带上,说……说可能用得上。”他语速很快,像是背书。
凌煅点点头,没有追问,反而换了个话题:“炎烈长老对你期望很高啊。这次回去,若是立了功,你在部落里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吧?”
阿土闻言,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反而露出一丝苦涩,低声道:“我……我笨,怕是要让长老失望了。我阿爹以前是部落里的矿工,死在了一次小矿塌里……阿娘身体不好,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长老说,这次是个机会,要是能……能帮上忙,以后我家就能分到更好的草场,弟弟也能被选进战士营……”
他说着,眼圈有些发红,用力吸了吸鼻子:“可我……我真的很努力在记赵师傅教的那些石头样子,在学怎么走路不摔跤……但就是做不好。”
凌煅静静地听着,心中了然。这少年,多半是被炎烈用家庭前程拿捏住了,半强迫半利诱地塞进来的。他本身可能确实对矿石有些粗浅的了解(矿工之子),但绝非什么天赋异禀。炎烈真正的目的,恐怕还在那个皮囊上。
“尽力就好。”凌煅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股温和的暖流悄然渗入阿土体内,驱散他的一些疲惫和阴郁,“记住,你现在是勘探队的一员。你的安危,不止关乎你自己,也关乎整个队伍。所以,任何时候,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听从指挥。明白吗?”
阿土感受到身体的暖意,惊讶地抬头看向凌煅,对上那双平静却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头没来由地一颤,用力点头:“嗯!我明白!”
就在这时——
“敌袭!警戒!”
前方负责了望的战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厉喝!
休整的队伍瞬间如同被惊动的蜂群,训练有素地动了起来!战士们迅速持盾结阵,将工匠和寻山人护在中间。赵铭等人则立刻收起工具,紧靠岩壁。
凌煅和苏药瑶几乎同时起身,目光锐利地扫向石崖侧方的密林。
只见林间阴影晃动,伴随着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和低沉压抑的嘶吼,十几道敏捷的黑影正从不同方向,如同鬼魅般迅速逼近!
它们有着类人的轮廓,但四肢着地,关节反向弯曲,移动时悄无声息。皮肤是灰败的树皮颜色,上面布满苔藓和霉斑,头颅尖削,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深陷的黑窟窿,嘴巴咧开,露出森白交错的利齿。
“是‘枯木妖傀’!”鹰眼老猎人嘶声道,独眼中满是凝重,“这鬼东西不是只在地脉阴气最重的深处才有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它们速度极快,爪子有尸毒,力气也大,最难缠的是——普通攻击对它们效果很差,它们没有要害!”
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三头枯木妖傀已扑至阵前!它们根本不惧战士们的刀盾,利爪带着腥风狠狠抓下!
“砰!”“嗤啦!”
盾牌格挡,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锋利的爪尖划过丹铠甲片,竟溅起一溜火花,留下深深的白痕!那力量,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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