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清端起茶盏,冰玉般的指尖拂过温润的杯壁,声音浅淡得近乎飘渺:“或许吧。百万条鲤鱼争渡,最终能成的,不过寥寥数尾。”
平静的语气下,道出的是近乎残酷的概率。
钰铮铮一直静默地端坐一旁,琥珀色的瞳仁深处,一丝冷澈的幽光悄然流转,如同冰封湖面下暗涌的寒流。
她纤长白皙的玉指,正以一种近乎慵懒的优雅,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手中的素面团扇。
扇面微动,带起的气流拂动她颊边一缕碎发。
鲤鱼跃龙门……?呵。
在她眼中,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规模浩大的修仙界骗局罢了。
不过是云端之上的某些存在,闲极无聊,或是“嘴痒”了,便轻描淡写地布下这弥天之局。
诱哄着无数怀揣化龙梦想的鲤鱼,前赴后继地去“跃”那所谓的龙门。
啧。
跃是跃了,可跃进的,真的是通向九霄的龙门么?
还是……不过是跳进了早已备好的玉盘珍馐,将自己化作了他人口腹之中的一盘菜?
这场充斥着血腥与欺诈的把戏,始于数百年前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初时只是细微的流言,如同苔藓在暗处滋生。
后来,竟渐渐演变成了东海之上,十年一度、声势浩大的“鲤鱼一族跃龙门盛典”。
当真是——可怜,可恨,可悲,可叹。
沈淼淼捧着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听完水之清那近乎残酷的概率论,忍不住轻声喟叹,清澈的眼眸里映着茶汤的微光:“几百万条鲤鱼啊……拼却性命去争那缥缈的一线生机,最终能化龙的竟只有寥寥数尾……这,这可不就是真正的千军万马独一过木桥么?”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那庞大牺牲的震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谢珩之端坐一旁,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语气冷静而带着理性的权衡:“话虽如此,然‘鲤鱼跃龙门’的本质,便是一场豪赌。风险之大,动辄身死道消,族群陨灭。可一旦功成,便是脱胎换骨,从血脉低微的鲤鱼精,一跃成为翱翔九天的真龙,直入神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强调道,“此等际遇,堪称逆天改命。风险与机遇,从来都是相伴相生,且后者足以令无数生灵为之疯狂。”
叶澜接过话头,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茶烟,望向了那早已尘封的岁月,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历史的厚重感:“真龙、凤凰……这些传说中的神兽,确实早在极其遥远的太古纪元,便已从我们这方修仙界绝迹无踪了。正因如此,以鲤鱼之身逆势化龙,登临神界,对于整个族群而言,纵使前路白骨累累,只要最终能成就一位真龙,便是一条无可辩驳的通天之路。”
她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沉凝下来,带着深深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可是……神?飞升?呵,说来讽刺。我们这修仙界,已经太久、太久、太久没有诞生过飞升者了!至少,在最近的这漫长一万年里,星光黯淡,天门紧闭,竟无一人能叩开那登神之路!”
沈淼淼闻言,秀眉紧紧蹙起,脸上写满了不解,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急切:“这……这怎么可能呢?整整一万年啊!凡俗的皇朝都兴衰更迭了不知多少代,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如此漫长的岁月,英才辈出,怎么会……怎么会连一个成功飞升的人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
叶澜微微摇头,眼中流露出对往昔荣光的追忆与对现状的无奈,她缓缓道:“说起这个,便不得不提我们万仞剑宗的创世老祖,那位惊才绝艳、剑道通神的仙尊。还有与他齐名,共同开创了天衍道宗的道尊。在那个群星璀璨、天骄并起的辉煌时代,他二人,是公认的、最接近‘神’的存在!是那个时代无可争议的巅峰!”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敬仰,随即又蒙上一层浓重的疑云,“然而……世事难料。不知为何,这两位分别站在剑道与道道之巅的绝世尊者,竟在同一时期……突然、离奇地陨落了。”
她叹息一声,带着惋惜,“他们本是生死相托的挚友,两宗之间亦是同气连枝,情谊深厚,一度被传为佳话。可自二位尊者相继陨落之后,万仞剑宗与天衍道宗之间,那坚不可破的纽带……也仿佛失去了核心,渐生嫌隙,慢慢疏远乃至对立了起来。”
一直沉默倾听的温鹤归,此刻缓缓抬眼,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迷雾,语气沉稳而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此乃我修仙界万载以来,无可弥补的憾事。若当年……若当年两位尊者未曾遭此横祸,未曾突然陨落,以他们的通天修为与无上境界,这万载寂寥的天门……必已被他们叩开!飞升成神,于他们而言,绝非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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