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本能,那些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用血与汗烙印进骨子里的武警反应,在系统冰冷的抹杀指令降临前,抢先一步接管了这具残破的躯壳!
头顶,一根被之前能量冲击震得摇摇欲坠、碗口粗的断裂房梁,正带着沉闷的风声,朝着我的头颅狠狠砸落!
“滚开!”
喉咙里炸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早已琉璃化、沉重如石的右腿残肢,此刻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仅存的脚掌猛地蹬地,身体如同被强弓射出的劲弩,贴着冰冷湿滑的泥地,向侧面死命翻滚!
轰隆!
断裂的房梁擦着后脑勺重重砸落,溅起大片泥浆,如同墓穴的封土。
翻滚未停!
草堂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被一股蛮力从外面狠狠撞开!三个形容枯槁、眼冒绿光、手持锈蚀柴刀和木矛的流民,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嘶吼着扑了进来!目标直指墙角破榻上气息奄奄的老杜!
“粮!药!”
贪婪的吼叫混合着腥臭扑面而来。为首者枯瘦的脸因狂热而扭曲,柴刀闪着寒光,直劈向榻上毫无抵抗之力的杜甫!
“找死!”
翻滚中的身体如同绷紧后骤然释放的弩弦,右腿残肢在地面猛地一撑一旋!那条覆盖着灰晶、沉重无比的右腿,此刻化作一根蛮横的攻城锤,带着高速旋转的离心力,狠狠扫向扑在最前面的流寇下盘!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炸响!
流寇的小腿胫骨如同朽木般应声而断!惨绝人寰的嚎叫瞬间撕裂雨幕!他身体失去平衡,扭曲着向前栽倒。
几乎同时,身体借着旋扫的余势弹起,覆盖着厚厚灰晶、麻木僵硬的左臂残肢,如同裹着铁甲的攻城巨木,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惯性,狠狠撞向第二个流寇的胸口!
砰!
闷响如中败革。那流寇双眼暴凸,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第三个同伙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动作干净、狠辣、致命。是无数次生死搏杀磨砺出的效率。
然而——
高烧如同沉重的泥沼,死死拖拽着神经。剧痛撕扯着每一寸肌肉和脏腑。琉璃化的肢体如同锈蚀的齿轮,每一次发力都带着令人心悸的迟滞和艰涩。
慢了!
终究慢了半拍!
第三个被同伴撞倒的流寇,眼中闪烁着最原始的疯狂和求生欲,竟在摔倒的瞬间,将手中那根削尖的、淬着不知名污秽的木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刚刚完成旋扫、身体重心尚未完全收回的我——的左肩胛骨下方,那个被袖箭撕裂、正狰狞溃烂的伤口处,狠狠捅了过来!
噗嗤!
尖锐的木矛尖端,带着一股野蛮的穿透力,狠狠楔进了那处早已血肉模糊、脆弱不堪的裂口!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冲口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创伤都更暴烈、更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瞬间贯穿了身体!眼前血红的世界猛地一黑,随即被无数爆炸的金星填满!
左肩下方,那处本就濒临崩溃的伤口,彻底被撕裂、搅烂!温热的、带着浓烈腐败气味的液体,混合着新鲜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半边残破的衣襟。
身体像被抽掉了脊梁,踉跄着向后倒退,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草堂顶棚簌簌落下灰尘。
三个流寇,两个重伤垂死,在地上痛苦哀嚎翻滚。最后一个捅出那一矛的,被同伴的惨状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尖叫着逃出了草堂,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草堂内,只剩下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濒死者的呻吟,以及雨滴砸在屋顶和泥地上的单调声响。
我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墙,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墙壁向下滑。左肩下方传来的剧痛如同活物,每一次心跳都泵出大股的滚烫液体。视野里猩红的系统乱码和强制清除的倒计时仍在顽固闪烁:[……2…],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诗魂石紧贴胸口,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急促的震颤,像垂死者的脉搏。那股冰冷狂暴的反噬能量暂时蛰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不安的寂静。
“崴…景崴……”
老杜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惊魂未定的颤抖。他枯槁的脸转向我这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左肩下方那处正汩汩渗血的恐怖伤口,又艰难地移向我胸前微微震动的诗魂石,最后,落在我因剧痛和失血而扭曲的脸上。
他的嘴唇翕动着,干裂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他自己抹上去的、记录“火商”二字的暗红血渍。
那双眼睛里,此刻翻涌着的不再仅仅是濒死的麻木和病痛。
是目睹了某种禁忌力量爆发后的巨大惊骇。
是看到守护者被无形规则反噬重创的深切恐惧。
还有一种……混杂着绝望的、洞悉了某种残酷真相的悲凉。
他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缠绕在我身上、也缠绕在他命运里的枷锁本质。他看着我左肩下那个被木矛粗暴扩大的、如同地狱之眼的伤口,看着那泊泊流出的、混着灰败浆液的污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最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
“汝……魂……裂……矣……”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腐肉和雨水泥腥的浊气。三个流寇倒在血泊里蠕动,哀嚎声像钝锯子拉扯着神经。捅穿我左肩的木矛还斜插在伤口里,随着每一次喘息微微震颤,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像把烧红的匕首在烂肉里搅动。
“呃……”牙缝里挤出的抽气声带着血沫。身体沿着土墙下滑,冰冷的墙皮摩擦着后背的伤口。左肩下那个被木矛扩大的裂口像个贪婪的泉眼,温热的血混着灰败的粘稠浆液汩汩涌出,浸透半边衣襟,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视野里那片猩红的血雾更浓了,系统强制清除的倒计时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记忆清洗协议启动!强制清除倒计时:2…]
冰冷的数字每一次闪烁,都像重锤砸在意识深处。那些深埋的、属于景崴的记忆碎片——武警学院操场上烈日下的汗水、反恐演习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队友递来半瓶矿泉水的笑脸——如同被投入硫酸池的照片,边缘开始卷曲、发黑、溶解。剧痛混合着记忆剥离的虚无感,让胃袋痉挛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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