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镜面上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墨羽突然心头一震。
青铜门内的冷风裹着沉水香卷出来时,墨羽后颈的胎记正随着心跳突突作痛。
他望着白若薇染血的袖口和林远萧额角的冷汗,喉间那股腥甜突然化作一阵锐痛——逆命之瞳在记忆碎片里翻涌的最后一瞬,他终于看清了那扇青铜门的玄机。
“停下!”墨羽踉跄着撞开灵瑶殿的门,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银铃。
白若薇正攥着最后一张符纸,指尖被符火燎得发红;林远萧的短刃早不知落在哪里,此时正用掌心抵着她后腰渡灵力,两人额角的汗珠在月光下连成线。
听见喊声,白若薇的符纸“啪”地掉在青砖上,林远萧的灵力也跟着泄了大半,两人同时踉跄着扶住门框。
“羽哥?”白若薇的声音带着力竭后的轻颤,“我们试了所有破禁诀......这门怎么比藏经阁的锁魂阵还硬?”她踢了踢脚边烧剩的符灰,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我连师祖传的‘焚天符’都用了,按理说......”
“不是禁阵太强。”墨羽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目光死死钉在门楣右侧的暗纹上。
那里盘着两株缠枝莲,花瓣重叠处藏着两枚指甲盖大小的蝶形凸起,翅尖交叠成心型,“是你们用错了法子。”他伸手按在门楣上,指腹顺着纹路摩挲,“这门的枢机不在符文里,在......”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在情念里。”
林远萧眯起眼凑近看,指尖刚碰到蝶形凸起便被烫得缩回:“双蝶交颈......《玉瑶典》里说过,上古情阵需以’心契‘为引。
可我们又不是......“他突然噤声,耳尖在月光下泛起薄红。
白若薇却眼睛一亮,也不顾手上的灼痛,直接握住林远萧还在发颤的手:“萧哥哥,你记不记得上个月在桃林,我用‘同心符’引动你的木灵根?”她的掌心还残留着符火的余温,“那时候我们灵力同频,连风都跟着转了个弯。”
林远萧望着交握的手,袖底原本硌着他的短刃此刻倒像块温玉。
他想起前日替她挡雷火时,也是这样被她攥着手,明明疼得几乎要昏过去,可她掌心的温度却比灵泉还烫。“你确定?”他声音发哑,“这禁阵反噬......”
“试试又不会少块肉!”白若薇踮脚用额头抵住他的,“上次我数三,这次换你数。”
林远萧喉结滚动两下,终究还是闭了闭眼。
两人的灵力从相触的掌心漫开,白若薇的符火是暖金色的,裹着桃香;林远萧的木灵是青碧色的,带着晨露味。
两种灵力在双蝶机关处缠绕,像两尾游鱼撞进同一片水潭——蝶翼突然泛起幽蓝光芒,青铜门发出“嗡”的轻鸣,门内沉水香的气息陡然浓烈。
“成了?”白若薇惊喜地抬头,却见墨羽的脸色比月光还白。
他望着门内浮起的青铜镜,镜面上的裂痕正随着机关开启缓缓延伸,而镜中倒影不是他们三人,竟是灵瑶殿里那座石像的左眼——此刻那只眼睛正泛着与蝶翼相同的幽蓝,像有活物在里面游动。
“快退!”墨羽突然拽住两人的后领往旁一扑。
三人身后,青铜镜“轰”地炸开,碎成千万片银芒。
白若薇的银铃被碎片擦过,“当啷”一声滚进草丛;林远萧的衣袖被划开道口子,露出底下未愈的旧伤;墨羽的左脸被擦出道血痕,逆命之瞳却在剧痛中看清了镜中最后一缕残光——那是玉清婉的背影,月白广袖里握着半枚玉钥,与双蝶机关严丝合缝。
“宗主......”墨羽摸着脸上的血,喃喃出声。
白若薇和林远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见满地镜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羽哥,你看见什么了?”白若薇蹲下身捡银铃,发梢扫过一片镜渣,“这镜子......怎么和灵瑶殿的石像长得那么像?”
林远萧捡起块镜背残片,背面刻着行小字:“劫尽镜碎,情归尘心”。
他用袖口擦去灰尘,突然僵住——那字迹与《凡俗百态图录》卷末的批注如出一辙,而那图录,此刻正躺在尘心阁的密室里,封皮上还压着宗主的朱印。
“可能......”墨羽望着石像所在的灵瑶殿方向,后颈的胎记又开始发烫,“和我的过去有关。”他弯腰捡起块镜渣,指尖被割破,血珠滴在镜面上,竟像滴进了水里,“我好像......见过这镜子。”
白若薇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你手在抖!
走,去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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