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执法堂的灯光扫过我的眼睛时,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逆命之瞳里,所有因果线都清晰得刺眼。
而在最深处,有团火,正等着我去点燃。
石壁上的烛火被混沌雾气卷得东倒西歪,墨羽跪坐在青石板上,左手死死抠进石缝。
逆命之瞳的银芒在左眼翻涌,像有千根细针在眼底攒动,血珠顺着下颌砸在衣襟上,晕开暗红斑痕。
他能听见无数声音在脑子里炸响——不是修士斗法的轰鸣,而是女子的呜咽、孩童的啼哭、老者的叹息,每一道都裹着撕心裂肺的痛,像被揉皱的绢帛在意识里反复搓磨。
“那些锁链......”他喉咙发紧,盯着虚空中若隐若现的暗红丝线。
方才还缠着他心口的黑线,此刻竟在逆命之瞳下显了原形:每根锁链都串着模糊的魂影,有穿宫装的少女攥着褪色的玉佩,有披道袍的妇人抱着烧焦的木牌,最清晰的一道,是个与他眉眼有三分相似的少年,正被七八个素衣女子牵着往悬崖边去,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
“这是......情劫?”墨羽想起灵雪瑶总翻的那本《情劫录》,书页间夹的都是这样褪色的残魂。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中一道魂影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女子腕间的银铃,和白若薇昨天送他的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破!”
白若薇的低喝撞碎了他的恍惚。
那小丫头不知何时跪到了他身侧,符袋被翻得乱七八糟,最后拽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灯台,灯芯上窜着九色火焰。
她指尖咬破,血珠滴在灯台刻纹上,符阵骤然亮起:“九曜破妄符灯,镇!”
光爆来得毫无预兆。
墨羽本能地偏过头,却见洞壁上的水痕在强光下褪成淡影,露出层层叠叠的壁画——最底层的颜色已经发黑,画中男子颈戴残镜,四肢缠着锁链,被十二位仙子牵着,从朱门深院走到荒村野店,从花前月下走到白骨成堆。
最后一幅画里,男子跪在满地碎镜前,胸口插着半把仙剑,十二道白影背对着他飞升,只留他的魂魄被吸入石壁上的漩涡。
“这......这是......”白若薇的符灯“当啷”掉在地上,她爬过去用指尖触碰壁画,指尖却直接穿了过去。
九色火焰映得她眼眶通红,“原来宗里说的‘仙子历劫需活物参照’,根本是......是拿活人当引子,把情劫里的怨气全锁在镜渊里?”她突然转头看向墨羽,声音发颤,“那你......你脖子上的玉牌,是不是也是......”
“若薇。”林远萧的声音像浸了冰水。
墨羽这才注意到,向来端着的林师姐不知何时蹲在了壁画前,素白广袖垂落,指尖几乎要贴上那道碎镜。
他袖中突然泛起温热,一枚刻着玄鸟纹的玉佩正隔着布料灼他掌心——这是他潜伏时,师父塞给他的“安心符”,说好除非遇到危及宗门的大事,否则绝不会发烫。
可此刻那热度顺着血脉往脑子里钻,画面突然涌了出来:
青石板的祭坛,他穿着玄色道袍,腰间挂着和玉佩同款的玄鸟令,正举着剑抵住另一个少年的咽喉。
少年颈间的玉牌闪着幽光,和墨羽现在戴的一模一样。“第九十九镜主,”他听见自己说,“你若再挣扎,这镜渊里的十万情魂都得给你垫背。”少年却笑了,血从嘴角淌下来:“垫背?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咳!”林远萧猛地呛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捂嘴。
他能感觉到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刚才那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得像刻在骨头里的记忆。
可他是苍梧宗派来的卧底,怎么会和玉瑶宗的镜渊有关系?
他偷眼去看墨羽,正撞见对方逆命之瞳里翻涌的银芒,喉结滚了滚,终究把到嘴边的“你是谁”咽了回去。
洞外突然传来风声。
墨羽猛地抬头。
方才还平静的祭坛外围,灵力像被搅乱的湖水般翻涌,他左眼的刺痛突然加剧,逆命之瞳里的因果线开始扭曲——最深处那团火更亮了,还多了道若有若无的黑丝,正从洞外往这里钻。
“有人来了。”林远萧已经站了起来,广袖下的手悄悄把玉佩按进掌心。
他瞥了眼还蹲在壁画前的白若薇,又看向墨羽,轻声道:“若薇收符,墨羽......”他顿了顿,“你先走。”
白若薇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去捡符灯。
墨羽撑着石板站起来,左眼的血还在流,却笑着拍了拍林远萧的肩:“师姐别急,我这双眼睛,现在可看得清楚得很。”
洞外的脚步声更近了。
墨羽擦了擦左眼的血,逆命之瞳的银芒却突然一顿——他看见洞外的影壁后,有团暗红的光,正顺着墙根往这边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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