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
凌默依旧平静地坐在钢琴前,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下一位”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几点了”。
台下是数百张煞白、呆滞、写满了震撼与恐惧的脸庞,无人敢应声,无人敢动弹。
终于,查尔斯院长第一个从这巨大的精神冲击中勉强挣脱出来。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住依旧有些发颤的手,脸上挤出一个无比复杂、混合着震撼、尴尬却又不得不堆满笑容的表情,快步走上了舞台。
“呃……这个……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滑稽,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凌默先生为我们带来了一场……一场前所未有的音乐盛宴!
让我们见识到了音乐的……呃……无限可能!”
他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刚才那超越他毕生认知的场面,只能含糊地打着圆场。
“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感谢凌默先生和麦克斯韦尔教授带来的这场……这场必将载入史册的交流!”
他带头用力鼓起掌来,掌心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满是汗水。
这掌声如同解除了某种魔法的咒语!
轰!!!!
短暂的延迟后,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彻底喷发,整个演奏厅瞬间被震耳欲聋的掌声、尖叫、呐喊所淹没!
“bravo!!”
“凌默!凌默!凌默!”
“神!你是音乐之神!”
“请收我为徒吧!凌默大师!”
“太强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强的!”
人群疯狂地涌向舞台前方,之前那些矜持、傲慢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狂热、崇拜与恳求!
学生们挥舞着手臂,激动得满脸通红;之前那些冷眼旁观的教授们,此刻也夹杂在人群中,用力鼓掌,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敬佩。
与凌默刚踏入音乐学院时那两极分化、暗流涌动的场面,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那些曾经跳得最凶的反对派,如斯特恩教授,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默默地站在人群后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们再也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去质疑,去反驳。
实力,是最好的通行证,也是最狠的打脸工具。
凌默用他那深不见底的恐怖实力,将所有的偏见、傲慢和质疑,都碾碎成了尘埃,踩在了脚下。
沸腾的声浪中,凌默缓缓抬起手,那并不激烈的动作却仿佛带着无形的魔力,让狂热的现场瞬间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无尽的期待与好奇。
凌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激动、崇拜,甚至带着一丝畏惧的脸庞。
他心中了然,刚才那首《RushE》和那句“下一位”,只是用绝对的技术实力,强行砸碎了所有的质疑和傲慢,如同最粗暴的攻城锤,轰开了这座音乐圣殿厚重的大门。
但这还不够。
技术可以让人恐惧,让人屈服,却未必能让人真正的心悦诚服。
要完成真正的、无可争议的征服,需要的是能触及灵魂的艺术,是能引起共鸣的情感。
既然已经选择了踢馆,那就要踢得彻底,踢到对方心服口服!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抚平了众人因极致震撼而激荡的情绪:
“技巧,是基石,是工具。”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但音乐的灵魂,在于情感,在于它能构建的世界。”
他看着台下那些依旧带着困惑的眼神,给出了承诺:
“大家心中或许有很多疑问,关于音乐,关于艺术……或许,我可以用一首曲子来回答。”
用一首曲子……回答所有疑问?
众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就连查尔斯院长和斯特恩教授也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凌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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