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璋半跪在床边,按照网上查来的孕妇腰突缓解姿势,小心翼翼地在孟莳双腿间塞进一个蓬松的枕头,又在她的腰后垫上一个专门支撑腰椎的小圆垫,试图减少她腰部的受力。
“好一点,但腰还是好酸,好胀。”
孟莳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挫败感,疼痛让她无法放松,也无法找到任何一个能持续超过一分钟的、稍微舒适的姿势。
叶芳芷心疼得眼圈发红,她坐到床沿,为孟莳揉按腰背肌肉。
白廷璋拿来几个灌满热水的热水袋,用毛巾仔细包好,分别敷在她剧痛的腰骶部和酸胀的小腿上。
直到凌晨一点多,极度的疲惫和持续的热敷按摩终于起了些微作用,孟莳才在断断续续的抽泣和不适中,迷迷糊糊地陷入了浅眠。
看到她终于睡着,叶芳芷才长长舒了口气,示意白廷璋到门外说话。
轻轻带上卧室门,叶芳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压抑着音量,但怒气丝毫未减,指着儿子的鼻子低声斥道:
“白廷璋!你看看莳莳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她那腰是能这么糟蹋的吗?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
“你那些狗屁饭局、应酬,少去一次天能塌下来?”
“我告诉你,从现在起,直到莳莳生完孩子坐好月子,不准你再带她去任何乱七八糟的场合!听见没有?!她不是你撑场面的工具!”
白廷璋垂着眼,没有辩解一句。
母亲骂得对,他看着莳莳痛苦的样子,内心的自责和心疼早已翻江倒海。
后半夜,孟莳被尿意憋醒,但腰部的剧痛让她根本无法完成起身去卫生间这个简单的动作。
她试着用手肘支撑,刚抬起一点,腰部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瞬间跌回枕头,眼泪痛得直接飙了出来,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白廷璋一直浅眠,立刻惊醒。
“要上厕所?”
他立刻明白了。
孟莳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点了点头,泪水涟涟,既是痛,也是难堪。
白廷璋去卫生间拿回来一个女士尿壶。
“来,用这个,就在床上,别起来。”
孟莳一看,脸腾地红了,强烈的羞耻感和尊严让她下意识拒绝:
“不行……这样我上不出来……这也太……”
她咬着嘴唇,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躺着在床上解决,对她而言,意味着被剥夺了自理能力和隐私,太过狼狈。
白廷璋在昏暗的夜灯下凝视着她,目光里没有丝毫异样,只有全然的疼惜和理解。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莳莳,看着我。我们是最亲密的人,对吗?你现在生病了,不舒服,需要帮助。这没什么可羞耻的。”
”你就当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你的左手帮你右手一样自然。把自己完全交给我,不要有任何心理障碍,好吗?”
他顿了顿,为了让气氛更轻松,也为了真正消除她的尴尬,他凑近她耳边,用一种自嘲的语气小声说:
“要不,我也跟你说个我的糗事?公平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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