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外的这片荒原,昨天还是修罗场,今天成了乱葬岗。
那些被“雄黄烈酒散”和猛火油烧成焦炭的鬼兵,正被一具具拖进刚挖好的大坑里。
负责干这活的,是昨晚投降的那帮南疆藤甲兵。他们没穿甲,赤着膀子,满身泥泞,铲土的动作要是慢了半拍,旁边监工的虎豹骑上去就是一鞭子。
啪!
这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杨烈站在城门口的吊桥上,手里拿着个刚剥好的橘子,往嘴里塞了一瓣。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炸开,总算压下去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尸臭。
“主子,这坑是不是挖得太浅了?”
虞千媚像条没骨头的蛇,贴在杨烈背后。她今天换了一身素白的孝服——当然是改制过的,领口开得极低,那两团腻白随着呼吸一颤一颤,透着一股子不正经的丧气。
杨烈没回头,反手把剩下的半个橘子塞进她那张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嘴里。
“吃你的。浅点好,浅点透气。”
他拍了拍手,目光落在城墙根下那根高耸的旗杆上。
那里挂着一坨肉。
准确地说,是被剥得只剩一条裤衩的镇南王赵构。
老家伙被倒吊着,那身两百多斤的肥膘在风中晃荡,早就没了藩王的威风。昨晚被花木兰那一顿胖揍,这会儿脸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哼哼唧唧地在那求饶。
“水……给我水……”
杨烈走过去,靴子踩在碎石地上,咯吱作响。
赵构听见动静,费力地把眼皮撑开一条缝。看见杨烈那张脸,这老东西浑身一哆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开始在那扭动。
“燕王!贤侄!咱们有话好说!”赵构那公鸭嗓子喊得劈叉了,“我有钱!我在南疆藏了三座金库!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全归你!那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啊!”
杨烈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
“你看我缺钱吗?”
他指了指身后。
一队队玲珑卫正把从俘虏身上搜刮下来的金银细软往车上装。光是那两个大祭司身上的零碎,就值个十几万两。
“再说了,把你宰了,南疆也是我的。你的金库,不就是我的金库?我拿自己的钱,还需要你同意?”
逻辑满分,无懈可击。
赵构噎住了,那张胖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
“行了,别在这跟我演苦情戏。”杨烈抬手打了个响指。
花木兰一身戎装,大步走来,手里提着个铜锣。
咣!
锣声震天。
原本在远处围观的百姓们被这动静吓了一跳,随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潮水般涌了过来。
他们手里有的拿着菜刀,有的拿着剪子,甚至还有拿着纳鞋底的锥子。
这些都是昨晚差点被鬼兵破城害死的天京城居民,或者是家里有人死在南疆军手里的苦主。
杨烈接过花木兰递来的扩音喇叭,对着人群喊了一嗓子。
“各位街坊邻居,看清楚了!这就是要把你们全家练成僵尸的镇南王赵构!”
人群瞬间炸了锅。
叫骂声、哭喊声混成一片。无数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旗杆上的那个肉球。
“这老狗勾结外族,拿活人炼蛊,丧尽天良!大夏律法管不了他,皇帝老儿不敢杀他,但我杨烈敢!”
杨烈把喇叭往旁边一扔,从腰间拔出那把因为杀人太多而有些卷刃的横刀,随手往赵构脚下的地上一插。
刀身入土三分,嗡嗡作响。
“我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今天这审判,交给你们。”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别弄死得太快,那是便宜了他。”
说完,杨烈转身就走,根本不看身后。
“不要!不要啊!我是王爷!我是皇叔!你们这群贱民——啊!!!”
赵构的惨叫声刚起个头,就被涌上来的人潮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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