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念如细密蛛网般铺开,波动里浸着手术刀般的精准剖析:“灵力运转如生锈齿轮,尤其爆发后回气的刹那,滞涩感似蛛丝缠裹,再难复初始时江河奔涌的圆融。意志虽如顽石凿不透,躯壳却已到极限——连续硬撼五行属性攻击,内腑早被震得如风中残烛,暗伤像藤蔓在血肉里蔓延,此刻正是防御最薄、心神绷得最紧的刹那。”
巨石之后,影月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勾起,那弧度比寒冬冰棱更冷,像蛰伏毒蛇在阴影里舔舐獠牙前的最后一次蓄力。“这便是……最完美的裂隙。”她袖中墨玉符箓彻底熄灭,隐入更深的暗影,只留一句冰冷低语消散在风里,“真正的‘收割者’,该入场了。”
谷中风卷着砂砾打着旋,寒意像无数细针钻进衣缝。铅灰色的云涛不知何时已漫过天际,沉沉压在山峦之巅,倒悬如墨色海渊,浪尖隐现雷霆的轮廓。酝酿已久的风暴正从云底苏醒,那威压比先前所有挑战者加起来还要狰狞,正悄无声息地收紧绞索。而谷中那个疲惫却依旧挺立的身影,即将迎来命运的熔炉——是淬炼成钢,还是化为飞灰?
胸腔里血气如沸水翻腾,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金凡立在原地,袍角破碎如蝶翼,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从肩头斜掠至腰侧,血珠正顺着布料褶皱缓缓滴落。远处石砾堆上,几个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对手横七竖八躺着,胸口再无起伏,兵器断裂处还冒着袅袅青烟。他抬手想擦去剑尖血污,指腹刚触到冰冷剑身,周身空气骤然凝固——侧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仿佛有巨兽睁开了眼睛。
残阳如血,斜斜掠过西峰,将苍劲老松的影子拉得老长,松下一道孤峭身影静静伫立。他一身月白道袍纤尘不染,怀中长剑未出鞘,剑鞘上云纹却似有流光游走,铮铮剑气穿透枝叶缝隙,在地面烙下霜月般的凌厉光痕,每一道都深寸许,寒气直砭骨髓。
“金凡。”声音像松针坠在冰面,清冽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傲。他终于抬眼,目光落在金凡身上,“天剑宗千年以来最年轻的真传弟子,剑无痕。江湖上把你吹得神乎其神,说你‘剑破万法’,可我天剑宗立派千年的剑道,岂容一个无名之辈妄议?”
那目光比未出鞘的剑刃更锋利,仿佛已穿透皮肉、筋骨,直锁灵魂深处每一丝战栗,要将他钉死在松影里,连挣扎的余地都不留。
话音还在松间回荡,另一侧地面突然开裂,赤红岩浆般的热浪冲天而起,仿佛整个山谷都被投入熔炉!赤炎赤着上身,古铜色肌肤上布满火焰图腾,踏地时每一步都让地面龟裂,热气蒸腾如沸水。他手中长刀燃着熊熊烈焰,刀身扭曲如暴怒的火蛟,鳞片般的火焰正发出噼啪爆响。“魔道‘焚天’赤炎在此!”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牙齿,“小子,你的脑袋可是块好垫脚石,踩着它,老子就能在魔道长老面前挺直腰杆!”话音未落,他猛地挥刀,一道半月形的火焰刀气破空而来,所过之处,道旁枯叶“轰”地燃起,火星如千万只红蚁,在渐浓的暮色里疯狂乱窜。
左侧剑无痕如孤峰寒雪,剑气清冽似万载冰渊;右侧赤炎如炼狱业火,刀劲狂躁似燎原野火。一正一邪,一冰一火,两股威压如两座山岳左右挤压。金凡立在中央,像狂风里的孤舟,左有冰封千尺的寒流,右有焚尽万物的热浪。喉头涌上腥甜,他强行将那口血咽回腹中,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一战,怕是比先前所有加起来都要凶险。
剑无痕率先动了。
身形未动,脚下却泛起青芒,整个人化作一道流矢般的青光射向金凡!“是天剑宗至高秘法——人剑归一!”观战者中不知谁失声惊呼。那剑意凝实得几乎可见,是一道比发丝还细的青芒,冷得像淬了万载玄冰,锐得能割裂光线,毫无花巧,唯有“破空”二字,直取金凡眉心要害!
几乎在剑无痕动身的同一刹那,赤炎猛地踏碎脚下巨石,“轰”的一声,碎石与火焰一同冲天而起!他双手握刀,刀刃拖过地面划出一串火星,随即猛地向上斜撩,炽烈火浪如海啸般喷涌,那火蛟似的刀影张着血盆大口,要将金凡连同周遭的空气一并吞噬!
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这两招太快,快到他甚至来不及看清轨迹,只能凭本能反应!金凡左手猛地一旋古剑,剑身带起漫天剑花,如铁壁般迎向那道青芒;同时脚下踏出“七星步”,身体如风中柳絮般横移半尺,右臂屈肘,将毕生修为凝聚于肘尖,竟是要用肉身硬撼那焚天火浪!
“铮——!”“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锐鸣割裂耳膜,闷响震碎大地。金凡只觉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体内炸开,冰寒剑气如毒蛇钻心,灼热刀劲似岩浆焚骨,身躯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咔嚓”一声撞断一株合抱粗的老树,树干应声断裂,他才借着这股冲击力稳住身形,单膝“咚”地砸在地上,喉头再也压不住那口血,“噗”地喷在身前焦土上,血珠落地,竟“滋滋”冒起白烟——那火劲竟已侵入体内!
喘息声像破风箱般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剧痛。金凡伸手扶住身后半截残碑,碑面粗糙冰冷,刚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远处,剑无痕已收剑回怀,依旧立在松树下,仿佛刚才出手的不是他;赤炎则叉着腰狂笑,火焰刀在手中抛了抛,眼神里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头顶星子稀疏,每一颗都冷得像淬毒的冰粒,静静俯瞰着这场生死搏杀。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原来名望是盏薄瓷碗,盛满荣耀时,也盛满了杀机。”登得越高,罡风越烈,前一刻还在山呼海啸的看客,此刻眼神里藏的刀,比对手的兵器更利。手中古剑微微震颤,剑身上的血污顺着纹路缓缓流淌,像在诉说方才的惨烈。他望着剑尖,忽然茫然——每一次搏杀都游走在生死边缘,下一刻是否还能站着,连自己都不知道……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呼一吸间,体内翻涌的血气竟渐渐平息,痛楚沉淀为澄澈的镜湖。十个呼吸后,他猛地睁开眼,眸中已无迷茫。拼杀若只为虚名,那与追着骨头跑的野狗何异?真正的武道,该是于红尘炼狱中劈开荆棘,于百死一生中守住那道不灭的本心之火,最终悟透“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空灵。那火苗藏在灵魂最深处的幽暗里,纵遭千般打压,也能在灰烬中重燃!
他缓缓直起身,胸口的剧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剑尖最后一滴血珠“嗒”地落在焦土上,无声渗入裂纹。抬手擦去嘴角血迹时,指腹触到的不是冰冷,而是一种滚烫的决心。再看向剑无痕与赤炎时,瞳仁深处已无半分惧色,反倒像古潭映月,清晰照出两个对手的身影,也照出天地间弱肉强食的铁律——锋芒,从来都是磨出来的。
松风掠过山谷,吹动他破碎的衣袍,猎猎作响,像是在替他宣告:
“来吧。让你们的刀光剑影,成为我叩开武道巅峰的最后一级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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