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瑾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放她走,对你,对她,或许都是好事。长痛不如短痛。”
“好事?”林深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自嘲和痛楚,“傅总,您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傅怀瑾看着他,没说话。
“我最后悔的,不是一开始招惹她。”林深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破碎的质感,“我最后悔的,是让她看到了我那个世界最不堪、最危险的一面。是用我自以为是的‘保护’,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让她对我……彻底死了心。”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荒芜。“如果时间能倒流,我宁愿……从未认识她。”
这样,她或许还是那个在傅氏安静工作、偶尔会因为一点小成就而眼睛发亮的小职员,简单,快乐。而他,也还是那个冷心冷情、只需为傅氏开疆拓土的林特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困在名为“失去”的囚笼里自我放逐,一个在荒原上独自跋涉,各自承受着那份深入骨髓的、名为“遗憾”和“伤害”的烙印。
傅怀瑾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拍了拍林深的肩膀:“行了,别想了。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向前看。傅氏需要你,很多事,还得靠你。”
林深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那支被捏得不成样子的烟,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拿起桌上的文件,重新投入工作。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和失态,从未发生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那片荒原,早已寸草不生,寒风凛冽。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棠的求职之路依旧不太顺利。她放低了要求,开始面试一些中小型公司,可要么是薪资待遇不满意,要么是工作内容与她之前的经历差距太大,进展缓慢。
她渐渐有些焦虑。积蓄在减少,生活的压力实实在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离开傅氏的决定,是不是过于冲动和天真?
就在她几乎要动摇,考虑是否接受一个并不怎么理想的offer时,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女声:“请问是苏棠苏小姐吗?我是‘听澜’工作室的负责人,安澜。我们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您的简历,对您的经历很感兴趣,不知道您明天下午是否有时间,方便过来面谈一下?”
“听澜”工作室?苏棠在脑海里快速搜索,隐约记得好像是一家规模不大、但近年来在设计领域颇有些名气和口碑的独立工作室,风格以清新自然、注重人文关怀着称。这和她之前在傅氏做的市场分析工作,跨度似乎有点大。
她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不管怎样,多一个机会总是好的。
第二天下午,苏棠按照地址,找到了“听澜”工作室。工作室坐落在一个闹中取静的文化创意园区里,独栋的小楼,外墙爬满了绿植,环境清幽雅致。
接待她的是负责人安澜,一位四十岁左右、气质温婉干练的女性。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亚麻长裤,笑容亲切,没有丝毫架子。
面试过程出乎意料的轻松愉快。安澜没有过多追问她离开傅氏的原因,反而对她的专业能力、思维逻辑和……用安澜的话说,“身上那种干净沉静的气质”,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们工作室规模不大,但正在拓展业务范围,尤其是想涉足一些与文化、公益结合的品牌策划项目。”安澜看着她,眼神真诚,“我觉得你的背景和特质,很适合我们正在筹备的一个新方向。当然,薪资待遇可能暂时无法和傅氏那样的大集团相比,但我们会提供有竞争力的薪酬和充分的成长空间,最重要的是——这里的环境,或许能让你找到真正想做、也能安心去做的事情。”
安澜的话,像一道微光,穿透了苏棠连日来心头的阴霾和迷茫。尤其是那句“能让你安心去做的事情”,像是一下子戳中了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在傅氏,她像一颗被精心打磨、却始终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棋子。而在这里,她似乎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可以脚踏实地、凭自己心意和专业去创造价值的可能性。
离开工作室时,苏棠的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隐隐的期待。
她走在创意园区安静的小路上,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咖啡的醇香。
她忽然觉得,离开傅氏,离开林深,或许并不是世界的尽头。
那片看似荒芜的原野上,也许,真的会有一处属于自己的、能够安心栖息的角落,正在前方,悄然等待。
而她,需要做的,只是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走。
不再回头,也不再畏惧。
荒原尽头,或许真的有微光。而她,愿意为了那一点微光,再次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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