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无缺的东西,多半是假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杀过人,也救过人。改过命格,也毁过王朝。在霍格沃茨复活过塞德里克,在大观园教过利威尔兵长跳广场舞。干的每一件事都荒唐,可每一件又都改变了什么。
他不再是那个刚穿过来时,连饭碗都端不稳的新人了。
也不是什么工具人。
他是谢无妄。
名字是他自己选的。无妄之灾的无妄,也是无拘无束的无妄。
窗外风声轻了些,屋内依旧昏暗。他没点灯,也不需要光。这一路走来的画面,足够照亮他的脑子。
他想起在司藤世界,白英复活丘山道士时用的向日葵能量。那种光暖得不像话,照得人心里发颤。他当时站在远处看着,突然有点羡慕。
不是羡慕力量,是羡慕那种“我能救回一个人”的感觉。
以前他只在乎任务进度。现在不一样了。他知道,每一个世界里的人,哪怕只是配角,也有他们的悲欢。
王熙凤教立体机动装置时,会偷偷给新兵塞糖;诸葛亮写同人文,会在周瑜的名字后面画个小花;邓布利多用老魔杖点外卖,必点麻辣烫加麻加辣。
他们也在活着。
而他做的,不只是破坏剧情,更是给这些被设定压死的角色,撕开一道透气的缝。
他靠在椅背上,肩膀松了下来。
快穿旅程不是为了成为神,也不是为了掌控一切。是为了在无数个既定命运中,留下一点不一样的痕迹。
哪怕微弱,也算存在过。
他抬起手,再次看向玉佩。墨玉安静地贴在他掌心,裂纹中的余热还未散尽。明天就能用第三次吞噬了,这次他已经有计划。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理清楚一件事。
37号房间,到底关着什么?
是他被制造出来的地方?还是另一个“他”正在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不能再按系统的节奏走了。生死簿涂改液不能乱用,但可以等,等到时机成熟。摸鱼程序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一世。
真正的破局点,不在技能,不在道具,而在他自己。
他坐直身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了一下。不是写字,也不是画图,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可就在那一瞬,他忽然意识到——
从进入御赐小仵作世界的第一天起,他做的每个决定,看似自由,实则都在推动某个更大的进程。
破案、立功、升职、接触核心人物……每一步都像是被设计好的。
可谁设计的?
是他自己?还是另一个“谢无妄”?
他呼吸顿了一下。
如果是后者……
那他现在做的这些回忆,会不会也正在被某个人看着?
某个坐在星际孤儿院第37号房间里的“他”,正盯着屏幕,看他如何一点点拼出真相?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
“你也在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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