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直挺挺地就倒下去了!教练都过来了!”舍友压低声音,“黑部教练脸色可难看了,说了句‘不堪大用的废物’,就走了。你运气好,没被加罚,不过……”舍友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
林修没说话,默默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身体似乎……没那么沉重了?那股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而且……他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空置的球场,目光落在那些散落的网球上,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冲动。
他走到球场边,捡起一支闲置的球拍。入手的感觉很陌生,原主那点可怜的记忆碎片里,关于握拍姿势的部分模糊不清。他尝试着模仿记忆中那些选手的样子,笨拙地摆了个姿势。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臂传来。肌肉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手腕自然地调整角度,手指微微收紧。原本别扭的姿势,瞬间变得协调、稳定。
他试着对着空气挥了一下拍。
“呼——”
球拍划破空气的声音短促而清晰,手臂挥动的轨迹流畅得不可思议,力量从腰腹传递到手臂的感觉清晰无比。这绝不是原主那个网球菜鸟能做出的动作!
【叮!检测到宿主领悟基础网球技能:标准握拍姿势、基础挥拍发力技巧(入门级)。】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林修的心脏猛地一跳。成了!真的成了!睡觉……真的能变强!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荒谬感交织着涌上心头。他看着手中的球拍,第一次觉得,在这个怪物横行的网球世界里,自己好像……有了一线生机?
“喂!那边那个!”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少年嗓音在不远处响起,“你拿着球拍发什么呆?不会连挥拍都不会吧?”
林修转过头。
只见一个身材不高、穿着标志性红白训练服的少年斜倚在旁边的球网柱上。墨绿色的头发,压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帽檐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猫眼,此刻正微微上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审视。他怀里抱着一个网球拍,姿态随意,却自有一股逼人的锐气。
越前龙马。
网球王子世界的主角,天才中的天才。
林修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面对这位原着里的“小支柱”,原主残留的怯懦和自卑感又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越前龙马似乎也懒得等他回答,嗤笑一声,将帽檐又往下压了压,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却像刀子一样的话:
“嘁……睡神也配打网球?早点收拾行李回家吧。”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一瞬。几个离得近的选手看了过来,眼神各异,有同情,有漠然,也有看戏的戏谑。板寸头舍友拍了拍林修的肩膀,叹了口气:“别理他,那家伙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林修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支球拍。脸上有些发烫,但心底深处,却有一股小火苗被越前龙马那轻蔑的话语点燃了。
睡神?废物?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刚才挥拍时那种流畅的力量感。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等着吧,小子。等我多睡几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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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修成了U-17训练营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他依旧跟不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每次都落在队伍末尾,跑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但神奇的是,每当众人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扑街时,他总能“顽强”地撑到终点——虽然姿势狼狈得像下一秒就要咽气。更神奇的是,只要找到机会,他就能在任何地方、以任何姿势睡着。
训练间隙,别人在喝水擦汗,他靠着墙根就能发出均匀的鼾声;午餐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他端着餐盘,脑袋一点一点,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与周公相会;甚至有一次在力量训练房,他握着哑铃做弯举,做着做着动作就慢了下来,眼皮开始打架,最后在教练惊恐的注视下,保持着弯举的姿势,站着睡着了!吓得教练以为他肌肉痉挛或者休克了,冲过去猛掐他人中才把他弄醒。
“睡神”的名号,不胫而走。从最初的嘲讽,到后来大家甚至有点习惯了。连总教练黑部由起夫,在监控室里看到林修又在某个角落“挺尸”时,也只是冷冷地哼一声,不再像最初那样发怒。或许在他眼里,这个毫无斗志、只会睡觉的废物,已经不值得浪费情绪了。
只有林修自己知道,每一次看似滑稽的昏睡背后,都是系统在疯狂运转。
【叮!领悟基础步伐移动技巧(入门级)。】
【叮!领悟正手击球基础动作(入门级)。】
【叮!领悟反手切削技巧(入门级)。】
【叮!领悟发球基础抛球与引拍(入门级)。】
提示音一次次在脑海响起。各种最基础、最底层的网球技术,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汇入他的身体,形成肌肉记忆。他的动作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规范、流畅。虽然依旧跑不快、跳不高,体能垫底,但在那些纯技术的分解动作练习中,他的表现开始让一些眼尖的选手感到诧异。
比如在挥拍练习时,他的动作稳定得不像话,节奏感极佳;比如在步伐练习的绳梯训练中,他踩点的精准度越来越高。
“那家伙……动作好像标准了不少?”有人私下议论。
“错觉吧?估计是看多了,麻木了。”旁边的人不以为然,“体能还是烂得掉渣,有什么用?”
议论声飘进耳朵,林修充耳不闻。他像个最贪婪的守财奴,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进入深度睡眠,疯狂地汲取着那些基础技能。他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在这个基础身体素质被各种“杀人网球”碾成渣的世界,他唯一的依仗,就是这系统赋予的、超越常理的“技术流”积累。
直到某天下午的分组对抗练习。
训练营采用积分制,定期进行分组对抗,胜者加分,败者积分垫底者面临淘汰风险。林修这种“睡神”,自然是没人愿意和他组队的拖油瓶。最终,他被随意地塞进了一个三人小队,对手,恰好是越前龙马所在的队伍。
抽签决定对手时,越前龙马的目光扫过林修,琥珀色的猫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压了压帽檐,嘴角似乎扯了一下,连嘲讽都懒得给了。
比赛开始。林修被安排在双打二号的位置,搭档是一个同样实力平平、名叫高木的选手。他们的对手,是越前龙马和一个身材高大、力量见长的选手。
毫无悬念的碾压局。
高木被对方的重炮发球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狼狈不堪。林修则疲于奔命,对方的回球角度刁钻,力量十足,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用刚刚学会的反手切削挡回几个球,但回球质量极差,毫无威胁。
很快,比分就来到了4:0。对方赛点。
轮到林修发球。汗水浸透了他的训练服,头发黏在额头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站在底线,握着球拍的手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对面的越前龙马站在网前,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像在看一场无趣的表演。
林修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系统灌输的发球动作。抛球,引拍,蹬地转体……动作依旧生涩,但比最初已经好了太多。球发出去了,一个软绵绵、毫无旋转、速度慢得可怜的中路平击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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