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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祭坛焚夜（第2页）
一个清冷高傲、却又带着几分不耐的女声，忽然自龙宫上方无尽海水中传来！
下一刻，一点赤红如血、却又纯粹到极致的火焰光芒，穿透层层海水与龙宫禁制，无视空间距离，径直落入祖龙祭坛区域，悬浮在哪吒的凝练气劲上方！
那是一朵……红莲。
仅有巴掌大小，花瓣共十二品，徐徐旋转，每一瓣都晶莹剔透，内蕴无穷玄奥符文，散发出焚尽万物、净化一切邪祟污秽的至高道韵！
“十二品业火红莲？！”有见多识广的龙族长老失声惊呼，“是血海那位娘娘！”
话音未落，红莲轻轻一颤，洒落点点赤红光雨。
光雨落在哪吒那即将溃散的凝练气劲上，如同火星溅入油锅，气劲猛然一振，灰蒙蒙的色彩中陡然染上了一层炽烈的红莲业火光边！威力暴增数倍，瞬间冲破了黑色波纹的阻滞！
光雨落在周围翻腾的黑雾上，黑雾如同被泼了滚油的积雪，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嘶鸣，大片大片地蒸发消散！
光雨落在那囚龙桩的闭合眼瞳刻痕上，刻痕爆发出最后的、充满不甘与怨毒的暗光，但随即被赤红业火层层包裹、灼烧！刻痕如同活物般扭曲挣扎，最终在一声无声的碎裂声中，彻底崩解，化为缕缕黑烟，被红莲业火焚烧殆尽！
随着刻痕崩解，失去了源头支撑的剩余黑雾，如同无根之萍，在红莲业火的光雨下迅速消散一空。
整个祭坛区域，重归清明。只是地面与基石上留下的坑洼与腐蚀痕迹，依旧触目惊心。
那朵十二品业火红莲虚影，在完成净化后，缓缓消散于空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仿佛自言自语般的余音：
“冥河欠龙族一个人情，今日还了。小子，你身上的麻烦，比这遗毒更大，好自为之。”
声音消散，再无踪迹。
哪吒左臂一软，灰蒙蒙气劲溃散，整个人踉跄后退几步，被敖丙及时扶住。他左臂的肿胀迅速消退，恢复原状，只是皮肤下那些三色螺旋纹路黯淡了许多，手腕处的剑意烙印也隐没不见。过度消耗带来的虚弱感如潮水般涌来，眉心混沌灵光都显得萎靡。
“哪吒兄弟，你怎么样？”敖丙关切问道，同时将精纯的龙力输入哪吒体内，助他稳定气息。
“无妨……消耗大了些。”哪吒喘了口气，看向恢复平静的祭坛，尤其是那根已然空空如也、刻痕消失的囚龙桩，心中却是波涛翻涌。
血海冥河老祖座下，那位以杀证道、执掌业火红莲的……娘娘？
她为何会出手？仅仅是因为冥河欠龙族人情？还是……她也察觉到了“闭目之纪”遗毒的出现，甚至……与那“纪元清洗者”有关？
而且，她最后那句话……“麻烦比这遗毒更大”，显然意有所指。
“小友！”四海龙王围拢过来，看向哪吒的目光充满了惊叹与感激，“多亏了你！还有那位娘娘援手！否则这黑雾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侥幸而已。”哪吒摇头，看向敖丙，“龙王陛下那边？”
“走，去归源池！”敖丙扶起哪吒。
……
万龙归源池，位于龙宫最核心的灵脉交汇处。池水并非寻常之水，而是凝聚了东海亿万水族信仰与天地灵机的液态灵髓，呈淡金色，氤氲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机。
敖广巨大的龙躯浸泡在池水中央，周身被数十位龙族长老以本源龙力构筑的温养阵法笼罩。逆鳞处的伤口在灵髓滋养下已不再流血，但伤口附近的鳞片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泽，丝丝缕缕的黑气虽然淡了许多，却依旧如跗骨之蛆，在伤口深处缓慢蠕动，侵蚀着龙王的生命本源与龙魂。
见到哪吒与敖丙等人到来，敖广勉强睁开龙目，眼中神光黯淡，却透着一丝欣慰与急切。
“黑雾……解决了？”他声音虚弱。
“父皇放心，黑雾已被哪吒兄弟与……一位神秘前辈联手净化。”敖丙简略将方才祭坛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十二品业火红莲的出现。
“业火红莲……是她……”敖广龙目微凝，似乎并不意外，“如此看来，冥河也坐不住了……也好，多一份力量，总多一分变数。”
他看向哪吒，目光复杂：“小友，碧游宫之行，可有收获？”
哪吒点头，将通天教主关于“闭目之纪”的推测，以及赐予剑意烙印之事告知，只是隐去了部分关于“纪元清洗者”与“初始之火”的细节。
“闭目之纪……果然是它……”敖广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深的忧虑，“难怪……那符号中的寂灭道韵，如此纯粹古老……通天圣人既然赐下剑意，便是认可你走这条路。只是前路凶险，远超你我想象。”
他顿了顿，挣扎着凝聚起一丝精神：“小友，你已为我龙族做得够多。如今你身上因果纠缠，天庭、佛门皆已注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哪吒沉默片刻，道：“我需要先彻底掌控左臂之力，否则终是隐患。另外，关于‘闭目之纪’和……其他一些事，我还需查证。龙王陛下，您可知晓，除了碧游宫，还有何处可能有相关记载或线索？”
敖广沉思良久，缓缓道：“洪荒历史悠久，埋葬了无数秘密。若论对古老纪元和混沌秘辛的记载，除却几位圣人道场，或许还有几处……”
他列举了几个名字：火云洞三皇秘境、幽冥血海深处、北冥鲲鹏妖师宫、西昆仑瑶池圣地、以及……不周山遗址。
“但这些地方，要么是隐世大能道场，要么是禁忌险地，要么早已残破荒芜，想要从中得到线索，难如登天。”敖广叹道，“而且，你如今的状态，不宜远行，更不宜与那些存在过早接触。”
哪吒将这些名字记在心中，也知道敖广所言在理。当务之急，是恢复力量，稳固自身。
“另外，”敖广看向敖丙，“天庭使者太白金星，与佛门木吒尊者，已在客殿等候多时。他们表面是探视问候，实则用意难测。小友，你需有所准备。”
该来的，终究要来。
哪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疲惫与纷乱思绪。
“请龙王陛下安心休养。外面的事，晚辈自会应对。”
说完，他向敖广与四海龙王等人告辞，在敖丙的陪同下，离开了万龙归源池，向着龙宫客殿方向行去。
胸前的玉清定魂佩，依旧散发着温润清辉。
左臂深处，那三种力量暂时蛰伏，剑意烙印隐隐发热。
而识海之中，那枚苍白色的印记，在经历了方才与黑雾的对抗、尤其是业火红莲的刺激后，似乎又清晰、活跃了一分。
星图的一角，微微闪亮，指向了某个遥远而未知的方位。
仿佛在催促，又仿佛在……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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