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江宁王朱同燧大婚。相较于前两场的极致辉煌与显赫,这场婚礼更侧重于营造一种雅致、温馨且充满文化气息的氛围。
“铺房”设在内廷的英华宫,这里本是朱同燧的居所,经过大规模翻新和精心布置。
沐家送来的嫁妆有极具西南特色的名贵木材家具:色彩斑斓、工艺复杂的彝族刺绣壁挂,造型古朴的傣族黑陶器皿,大量用滇地特有植物染料染制的土布,以及整整五箱涉及云南地方志、少数民族文化、动植物图谱的书籍。
这些与朱同燧之前送来的楠木家具、青花瓷器、浩瀚典籍和谐地共处一室,营造出一种既华贵又充满异域风情和书卷气的独特格调。
亲迎队伍同样由神策军军官着礼服骑兵护卫,朱同燧并未乘坐车辇,而是选择骑乘一匹神骏的西域汗血马。
他身着郡王礼服,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笑容,不断向道旁欢呼的百姓拱手致意,甚至对几个扔来鲜花的小孩做了个鬼脸,引得人群爆发出阵阵善意的哄笑和更热烈的祝福。
队伍中有一支特别的乐班,手持笙、箫、笛、管、琵琶、箜篌等乐器,演奏着春江花月夜、彩云追月等婉转清丽的江南丝竹乐曲,与前后两场婚礼的庄严礼乐形成鲜明对比,别具一番风情。
沐安澜的装扮,完美衬托出其灵秀温婉的气质。
她的凤冠较之前两位新娘更为轻巧,以珍珠和淡雅的蓝、绿宝石为主,造型模仿兰花与云朵,清新脱俗。
礼服选用浅红色云锦为主料,袖口、裙摆以湖蓝色丝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外罩一件轻薄如烟的湖色纱帔,行动间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拜别沐春夫妇时,沐安澜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跪在父母面前,深深叩首,声音柔美而带着哽咽:“父亲,母亲……女儿……女儿今日远行,不能再承欢膝下……望二老善自保重,勿以女儿为念……”
沐春亦是眼圈发红,他扶起女儿,将一本自己亲笔注释的兵法塞到她手中,谆谆嘱咐:“安澜,滇云万里,京华一梦。从此你便是江宁王妃,需谨记身份,与王爷相敬如宾,善持家业。此书伴我多年,今赠于你,望你明晓事理,韬光养晦。”沐夫人则紧紧握着女儿的手,泪如雨下,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叮咛。
婚礼在吴王府承运殿举行,规模较世子婚礼更为精致紧凑。
吴王朱栋、正妃徐妙云、侧妃常靖澜皆盛装出席。常靖澜看着与自己性情最为相似的儿子成家,眼中喜悦与感慨交织,几乎要落下泪来,被徐妙云轻轻握住手安抚。
朱同燧全程笑容灿烂,行动间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与迫不及待,偶尔还会因为过于兴奋而在礼仪细节上出现微小瑕疵,引来礼官低声提醒,其憨直之态反而显得真实可爱;沐安澜则始终面带羞涩的红晕,举止却十分优雅得体,她的温婉灵动与朱同燧的活泼开朗形成了奇妙的互补,两人站在一起,显得异常和谐登对,仿佛天生就该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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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并未设在宏大的龙飞殿,而是别出心裁地安排在了镜心苑的曲水流觞轩及其周边的临水台榭。夜幕降临,太液池上漂浮着无数盏荷花灯,与空中明月、廊下宫灯交相辉映,如梦似幻。
宾客多是年轻宗室、与沐家交好的西南籍勋贵子弟、以及大明帝国大学文学院、医学院、农学院的青年教授与优秀学子。宴会间,没有大型的宫廷乐舞,而是由乐工演奏着清雅的古琴曲,穿插着文人雅士们的即兴诗词唱和与传统的“曲水流觞”游戏,充满了浓郁的文化气息。
宴会高潮时,朱同燧一时兴起,取过乐工手中的琵琶,即兴弹奏了一曲,指法娴熟,气势磅礴,展现出其不为人知的音乐才华,赢得满堂喝彩。
更令人惊喜的是,沐安澜在众人鼓励下,也轻抚箜篌,以一曲幽兰操相和,琴声空灵清澈,如泣如诉。
夫妻二人,一武一文,一刚一柔,在这山水之间,真正实现了“琴瑟和鸣”,此情此景,美不胜收,深深烙印在每一位宾客的心中。
三场极尽繁华的婚礼尘埃落定,帝国权力核心的联姻网络已然织就。
五月末的一个夜晚,月华如练,静静洒在紫禁城层层叠叠的琉璃瓦上,泛着清冷而神圣的光泽。
宁寿宫内,朱元璋与马秀英并未早早安歇,而是对坐在临窗的暖炕上,炕几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六安瓜片,茶香袅袅。
“重八,这三个孙媳妇,你可都瞧真切了?”
马太后慢悠悠地品着茶,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望向窗外那轮明月,语气平和。
朱元璋嘿嘿一笑,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洪亮,带着心满意足的意味:“咱眼睛亮着呢!徐家那丫头,行止有度,言谈得体,眉宇间有静气,是块当国母的好料子,将来必能母仪天下,稳住后宫。蓝家女娃,好!那股子英气,像她老子,眼神亮得跟刀子似的,行事干脆,不拖泥带水,配栋儿家那个沉稳的世子正好!一个主内持重,一个能对外撑场,相得益彰。沐家那小丫头,灵秀得像山里的泉水,温婉懂事,眼神干净,跟同燧那跳脱猴子似的性子正好互补,热闹又不失和睦。嘿嘿,标儿和栋儿这事办得漂亮!把这几个跟着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的心,跟咱老朱家的江山,捆得更紧实了!这叫……对了,栋儿常说,这叫‘利益共同体’!”
马太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啊,家和万事兴。皇家更是如此,内宫和睦,前朝才能安稳。只盼着她们真能如你我所愿,相夫教子,和睦宗室,别再生出些无谓的事端来,像当年……”
她话语一顿,似乎想起了洪武朝后宫的一些不愉快往事,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祈盼,“看着这些孩子们一个个成家立业,我这心里头,既是高兴,又觉得……时光催人老,咱们是真的老喽。”
朱元璋放下茶杯,伸出粗糙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老妻略显干瘦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坚定而温暖:“老了怕啥?咱打下的江山,后继有人,而且一代比一代强,咱看着高兴!你看标儿,仁厚,但该硬气的时候绝不软糯,心里有杆秤;栋儿,嘿,那就是咱给标儿准备的定海神针,文武全才,忠心耿耿;现在连孙辈都成家立业了……雄英仁厚像他爹,同燨沉稳像他爹,同燧机灵像他娘……这盛世,算是开了个好头啊!咱现在,就想着能多活几年,看着这帮小崽子,把咱的大明折腾成个啥样的盛世江山!”
与此同时,吴王府,日升宫外的汉白玉露台上。
朱栋与徐妙云并肩凭栏,望着脚下镜心苑中太液池倒映的那轮皎洁明月,以及远处帝都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夜风带着湖水的微腥和花草的清香拂面而来,轻柔而宁静。
“同燨成了家,我们肩上的一副重担,总算可以稍稍放下了。”
徐妙云将头轻轻靠在夫君坚实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卸下重任后的慵懒与满足,“霜晴那孩子,性子爽利明快,目光清澈有神,并非一味莽撞之辈,与同燨的沉静内敛倒是恰到好处的互补。我看同燨今日看她的眼神,虽有惊讶,更多是欣赏。”
朱栋揽着妻子的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肩头光滑的绸缎,目光却深邃如眼前的夜空,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更远的未来:“嗯。联姻是手段,是巩固联盟、稳定朝局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之一,但绝非最终目的。我希望他们,无论是雄英与怀瑾,还是同燨与霜晴,同燧与安澜,都能超越这桩婚姻起始的政治考量,真正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夫妻相处之道,彼此尊重,相互扶持。如同你我,虽缘起于父皇的考量,却能相知相守;如同皇兄与皇嫂,青梅竹马,情深意重。”
“还有同燧和安澜,”
徐妙云想起白日的场景,不禁莞尔,“靖澜妹妹今日不知多开心,拉着我说了许久,说她那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就盼着府里多些生机,看安澜那孩子温婉灵秀,定能和同燧处得来,将来这王府,怕是少不了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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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栋嘴角微扬,冷峻的面容在月色下柔和了许多:“是啊。孩子们的路,终究要他们自己一步步去走。我们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铺就好前路,架设稳固的桥梁,扫清一些显而易见的障碍。未来的大明,面临着更广阔的海洋、更复杂的外邦、更深化的变革,需要他们这一代人,用他们的智慧、勇气甚至牺牲去支撑、去开拓。”
他抬起头,望向那无垠的、缀满星辰的深邃苍穹,目光仿佛越过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八艘悬挂日月旗、喷吐着滚滚烟、正破浪驶向未知远洋的蒸汽巨轮;看到了大明银行柜台上,那些以黄金为背书、印制精良、正汇通天下的大明宝钞;看到了遍布各州府县的社学堂中,那些无论贫富、无论男女的孩童,正朗朗诵读着启蒙书籍;看到了帝国漫长的边境线上,手持精良洪武燧发枪、眼神锐利的新式士兵,正警惕地守卫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与繁荣……
“妙云,”朱栋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旧有的桎梏正在被打破,新的秩序与规则正在我们的手中孕育、建立。这三次婚礼,是旧有勋贵集团与皇权联盟的巩固与升华,也是新一代人,带着他们新的思想、新的技能、新的视野,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的开始。大明这艘刚刚启航的巨舰,方才驶出港湾,真正的风浪与壮阔,还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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