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地下墓穴的寒冷仿佛渗入了骨髓,凯尔文·黑翼站在“真理之眼”档案库的青铜门前,手中紧握着那把仍在微微发热的黄铜钥匙。水晶球中老者的影像已经消散,但那些揭示的真相如冰冷的刀刃,一层层剥离他对帝国、对职责、甚至对自身信念的认知。
“暗噬者...容器...献祭...”他低声重复着这些词汇,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最残酷的真相往往不是绝对的邪恶,而是精心伪装的必要性。奥托皇帝——这个称呼现在让凯尔文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厌恶——并不是简单的篡位者或疯狂的暴君。根据档案库的记录,他是一个清醒的计算者,一个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取帝国“安全”和“强大”的实用主义者。在他扭曲的逻辑中,牺牲西格蒙德亲王和一小队骑士,换取暗噬者的控制权,从而震慑内外敌人,维护帝国长期稳定,是完全合理的交易。
凯尔文抬头望向墓穴低矮的穹顶,仿佛能透过层层岩石看到地面上的皇宫,看到那些正在庆祝新皇加冕的贵族和平民。他们不知道,这场庆典的喧嚣正在掩盖一场古老的仪式,一场可能决定帝国未来数个世纪命运的黑暗交易。
“还有多久?”他问空荡的大厅,不指望得到回答。
但青铜门上那只被蛇缠绕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幽蓝的光芒。一个冷漠的、机械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仪式将在日落后第七次钟声响起时达到高潮。根据当前时间计算,你还有三小时四十七分钟。”
时间。永远不够的时间。
凯尔文转身踏上螺旋阶梯,每一步都比来时更加沉重。当他重新回到黑翼家族墓室时,注意到父亲石棺上的雕像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目视远方的眼睛,现在似乎正注视着他,带着某种他无法解读的情绪:是期待?是警告?还是单纯的悲伤?
他将石板推回原位,仔细抹去痕迹,然后快速离开墓穴。在第三层出口处,他遇到了预料中的人:两名“灰刃”士兵守在通道两侧,面无表情,手按剑柄。
“凯尔文分队长。”左侧的士兵开口,声音平板,“皇帝陛下召见。请随我们来。”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凯尔文注意到他们站的位置巧妙封锁了所有可能的逃脱路线,而且他们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剑柄超过一寸。大团长所说的“紧急军情汇报”显然没能拖延太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带路。”凯尔文平静地说,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离自己的剑柄同样只有一寸距离。
他们穿过皇宫复杂的走廊,但路线不是前往觐见厅或书房,而是向西翼深处走去。这里的装饰逐渐从华丽变为简朴,墙壁从彩绘浮雕变成未经打磨的灰色石砖,火炬间距拉大,阴影变得更加浓重。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没有任何标记的铁门前。一名士兵有节奏地敲击门板,三长两短,铁门从内侧打开。
门后是一个凯尔文从未见过的房间:圆形,直径约五十步,墙壁完全由光滑的黑色石材砌成,上面镶嵌着发出微光的水晶,排列成复杂的星座图案。房间中央是一个凹陷的圆形区域,边缘有七级台阶向下。而在房间正上方,穹顶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这里位于皇宫某座塔楼的顶部。
奥托皇帝站在凹陷区域的中心,已经换下了加冕时的军装,穿着一件深紫色、边缘绣着银色符文的长袍。马库斯·维拉站在他左侧,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而在房间边缘的阴影中,凯尔文辨认出了另外几个人影:大团长、两位他不认识的高级祭司,还有一个让他心脏骤停的身影——
伊莎贝拉女伯爵,被两名灰刃士兵控制着,嘴被布条封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凯尔文,你来了。”奥托的声音在圆形房间中产生轻微的回音,“正好赶上仪式的准备阶段。”
凯尔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走进房间。他注意到地面上的图案与影月神殿中的马赛克惊人相似,只是规模小了许多。这是一个微缩的仪式场,与北境的神殿直接相连。
“陛下,”他微微鞠躬,目光扫过伊莎贝拉,“我不明白。女伯爵阁下为何在此?她应该在贵族区的府邸中。”
奥托笑了,那笑容中没有任何温暖:“伊莎贝拉女士试图在加冕仪式后煽动叛乱。幸运的是,我的情报网络提前发现了她的计划。”他走向凯尔文,紫色长袍的下摆在石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但她不是重点。重点是,凯尔文,我需要你做出选择。”
维拉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放着三样东西:一枚镶嵌着黑宝石的戒指,一卷用黑色丝带系着的羊皮纸,还有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是暗红色的,像是用某种矿石整体雕琢而成,刀柄上刻着与房间墙壁上相似的星座图案。
“选择?”凯尔文谨慎地问。
“加入我。”奥托直截了当,“不是作为普通的下属,而是作为核心成员。你有其他人没有的优势:你进入过影月神殿并活着回来;你体内流着黑翼家族的血,那血脉中有着古老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你经历过失去,理解牺牲的必要性。”
他指向那把匕首:“用这把‘影月之刃’刺入西格蒙德的心脏,在他成为暗噬者容器的最后一刻。这样,他的死亡将不是无意义的牺牲,而是转化为封印的一部分,将暗噬者困在神殿中更长时间。”
凯尔文感到一阵恶心:“您要我杀死亲王。”
“我要求你拯救帝国。”奥托纠正道,“西格蒙德已经无法挽回。暗噬者的部分意识已经渗入他的精神,即使我们中断仪式,他也永远不可能恢复正常。但通过特定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我们可以将灾难转化为机会。”
维拉补充道,声音如毒蛇般滑腻:“作为回报,你将获得黑翼家族从未有过的影响力。你叔叔的叛国指控将被撤销,你的分队成员将安全返回——是的,我们知道他们在神殿,但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安全离开。你甚至可以获得艾莉亚·晨星下落的线索。”
最后这句话如重锤击中了凯尔文。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艾莉亚...您知道她在哪里?”
奥托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三年前的任务报告说她在神殿中失踪,推定死亡。但有些存在不会轻易让有价值的灵魂消散。暗噬者对那些有天赋的灵魂特别感兴趣,尤其是那些能够感知和操纵古代符文的人。”
他走到房间边缘,手指划过墙壁上的水晶:“艾莉亚·晨星还活着,以某种形式。在影月神殿的深处,她的意识被困在暗噬者创造的幻境中,作为它研究和学习的样本。如果你合作,我可以教你如何找到她,甚至可能...带回她。”
这是精心设计的诱惑,针对凯尔文最深的伤口和最渴望的愿望。奥托不仅了解他的弱点,更知道如何包装邪恶的选择,让它看起来像是必要的牺牲和可能的救赎。
凯尔文的目光从匕首移到伊莎贝拉,女伯爵正拼命摇头,眼中充满恳求。他又看向大团长,老人的表情如石雕般僵硬,但凯尔文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如果我说不呢?”凯尔文最终问道。
奥托的笑容消失了:“那么你将亲眼见证你珍视的一切被摧毁。你的分队成员将成为仪式的一部分,在痛苦中死去。黑翼家族将被彻底抹去,你的名字将从所有记录中删除。而伊莎贝拉女士...”他瞥了女伯爵一眼,“将成为仪式的第一个祭品,就在此时此地。”
维拉从长袍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走向伊莎贝拉。女伯爵挣扎起来,但被士兵牢牢按住。
“我给你五分钟考虑。”奥托说,“选择拯救一部分,牺牲一部分,这是统治的本质,也是成事的代价。你父亲理解这一点,我希望你也能够理解。”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伊莎贝拉被压抑的呜咽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庆典音乐。凯尔文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权衡着每一个选项,每一个可能的后果。
##二
四分钟过去了。
凯尔文仍然闭着眼睛,但脑海中已经历了无数次推演。接受奥托的条件,杀死西格蒙德,换取队员的安全、家族的生存和找到艾莉亚的可能——这是一个交易,用一个人的生命换取更多人的生命,用一场谋杀换取可能的救赎。
但真相呢?奥托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即使他遵守承诺,凯尔文将永远背负弑杀皇室成员的罪孽,成为黑暗仪式的执行者。他将不再是骑士,而是刽子手;不再是守护者,而是帮凶。
拒绝呢?看着伊莎贝拉被杀,然后队员们在神殿中牺牲,家族被摧毁,自己可能也会死在这里。但至少他的灵魂保持干净,他的手没有沾染无辜者的鲜血——真的无辜吗?西格蒙德可能已经无法挽回,杀死他也许是仁慈...
“时间到了,凯尔文。”奥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凯尔文睁开眼睛,深蓝色的眼眸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走向维拉,伸出手:“把匕首给我。”
维拉看了奥托一眼,皇帝微微点头。顾问将木盒递上,凯尔文拿起了那把暗红色的“影月之刃”。它比看上去沉重,刀刃在房间的水晶光芒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仿佛有液体在内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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