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言走近,轻轻触碰一片叶子。
露珠中,浮现出奶奶的笑脸。她坐在院中藤椅上,手里缝着一件小衣裳,抬头对镜头(或许是年幼的林默言)笑道:
“玄舟啊,知错就不算晚。人这一生,不怕走错路,就怕不肯回头。”
残魂怔怔望着那张笑脸,终于崩溃。
他跪倒在地,黑雾如潮水退去,露出原本清俊却苍老的面容。泪水混着雨水滑落,砸在泥土里,又催生出更多悔悟草。
“师姐……”他哽咽,“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魔尊不知何时已站在林默言身旁,黑袍在风中轻扬。他望着柳玄舟,眼中无恨,只有深深的疲惫与释然。
“你从来不是敌人。”魔尊轻声道,“你只是……被困在了自己的牢里。”
林默言合上账本,走到柳玄舟面前,蹲下身,将手放在他肩上:“奶奶留下账本,不是为了揭你的短,是为了等你醒。”
柳玄舟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却多了一丝清明。
“我还能……做什么?”他问,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
“守护真相。”林默言坚定道,“让世人知道,尹灵漪不是魔女,魔尊不是祸源,而你——也不是罪人。”
远处,镇魂木忽然轻轻摇曳,一根新枝伸展而出,末端挂着一枚青果,果皮上隐约浮现数字“334”。而在它下方,另一颗果子正悄然成形,表面已有“335”的轮廓。
林默言知道,那是奶奶的方式——用果实记录历史,用生长铭记救赎。
他扶起柳玄舟,走向镇魂木。魔尊跟在身后,三人影子在晨光中重叠,仿佛跨越了三百年的隔阂,终于站在了同一片土地上。
悔悟草在他们脚下蔓延,露珠闪烁,每一滴都映着不同的画面:
——奶奶教柳玄舟写字;
——柳玄舟偷偷在封印阵外加缓冲咒;
——魔尊在食盒中放回一片冰晶;
——林默言翻到账本第一页,上面写着:“故事从废品开始,但不会以废品结束。”
风起,草叶低语。
林默言抬头望向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如金线垂落,照亮镇魂木的每一道纹路。
他知道,第334章已在孕育,而第335章,才刚刚写下第一笔。
但此刻,他只想记住这一刻——
一个曾被仇恨与誓言囚禁的灵魂,终于流下了悔悟的泪。
而那滴泪,长出了新的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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