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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日为期（第2页）

“我比对了酆都城古老档案中一些残破记载，”莫无涯压低声音，“初代府君崛起于幽冥动荡年代，彼时‘九幽’与现世幽冥的界限比现在模糊，裂隙也更多。有野史传闻，初代府君并非幽冥原生，其力量根源可能与某处‘失落遗迹’有关，而那遗迹，疑似位于某条稳定的大型九幽裂隙深处。府君令，或许不仅是权柄信物，也可能是……钥匙，或者地图碎片。”

钥匙？地图？

李小鱼下意识握紧了怀中的金属盒。

“这只是猜测，缺乏实证。”莫无涯摆摆手，“但若真如此，你手中的碎片，在靠近幽泉秘府甚至九幽裂隙时，或许会有更强烈的反应。务必谨慎观察。一切以保命为先，信息可以慢慢收集。”

离开器研司时，天色已彻底暗下。酆都城的魂灯逐一亮起，在铅云下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却驱不散那弥漫全城的压抑。

李小鱼先去库房领了装备。制式“镇魂护甲”是一件贴身的黑色软甲，由“阴冥蛛丝”混合“沉铁”编织，内嵌简易稳固魂体的符文，对物理和能量冲击都有不错的防御，且不影响灵活性。“破邪弩”则通体乌黑，弩身刻有破魔符文，配备十支特制的“诛邪箭”，对阴邪秽物有额外伤害，可单发也可三连速射，是中距离应对突发危险的利器。

带着装备回到养魂殿丹室，李小鱼开启所有防护禁制，这才将“青灵叶”放入灰套，贴身收好。接着，他取出那枚仅剩的“幽泉凝魂丹”。

十日后便要出发，他必须在这之前，将状态调整到最佳，并尽可能挖掘玉简的潜力。

丹药入腹，熟悉的冰润磅礴之感再次涌遍全身。但这一次，李小鱼没有单纯引导药力修复魂体，而是尝试主动牵引药力，与丹田处那紫金玉简虚影接触。

嗡——！

玉简虚影轻轻震颤，对幽泉丹的精纯药力表现出明显的“欢迎”。紫金流光流转加速，如同一个更高效的能量熔炉，将药力吞噬、转化，吐出更加精纯且与李小鱼魂体完美契合的紫金能量。这个过程，比之前被动吸收快了数倍，且转化出的能量品质更高。

李小鱼福至心灵，一边维持周天运转，一边将意识沉入玉简深处。

“幽煞信息库”依旧在缓慢整理、更新。他“翻阅”着那些关于幽煞能量节点、行为模式的解析，尝试以自己的魂力模拟、拆解。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想象着“空间波动”、“禁制能量”、“古老印记”这些概念，并调动一丝紫金能量去接触、感应怀中的金属盒——尽管隔着盒子与重重隔绝。

起初并无反应。但当他持续将“探寻”、“解析”的意念贯注于紫金能量，并反复观想莫无涯玉简中关于空间和禁制的描述时，玉简虚影的旋转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调整。一种难以言喻的、更加“敏锐”的感知，从紫金能量中滋生出来。

虽然依旧无法穿透金属盒感知碎片，但李小鱼发现，自己对丹室内本就存在的防护禁制能量流动，感知得清晰了一丝。那些原本浑然一体的屏障，在他此刻的“眼”中，似乎显现出极其微弱的、规律性的能量涨落节点。

“这是……对‘结构’和‘能量规律’的感知增强了？”李小鱼心中暗惊。

玉简似乎在他明确的需求方向（应对秘府禁制）上，开始了针对性的“微调”或“进化”。这进化并非凭空产生，而是基于已吸收的幽泉丹药力、已有的信息库，以及他强烈的意念引导。

接下来的数日，李小鱼的生活规律而充实。

白日，他前往藏经阁中层，如饥似渴地阅读关于空间理论、上古符文、禁制分类与破解基础的典籍。有了莫无涯的心得玉简指引，他学习效率极高，许多艰涩概念被迅速理解吸收，并与他从玉简中获得的那种“结构感知”能力相互印证。

下午，他会在演武场寻找使用远程弩箭或擅长侦查、破解的巡阴使观摩学习，并租用私人静室，练习“破邪弩”的射击精度与快速装填，同时继续尝试用紫金能量模拟幽煞波动，如今已能维持更久，模拟出的波动也更接近“厉魂级”边缘。

夜晚，则回到养魂殿丹室，巩固魂力，继续引导玉简蜕变，并尝试将白日所学与玉简的感知能力结合。他对禁制能量的敏感度在缓慢提升，虽然距离真正破解复杂禁制还差得远，但已能模糊分辨几种常见基础禁制的能量类型和强弱区域。

期间，他远远见过癸亥队幸存的那位副队长一次。对方魂体上也带着未愈的伤，隔着人群对李小鱼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有钦佩，有哀伤，也有一丝疏离。李小鱼知道，自己如今在某种程度上已被打上“慕容白看重之人”的标签，与原本小队同袍之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距离。

第七日，当李小鱼结束一轮修炼，发现丹田处的紫金玉简虚影，核心那团光焰的旋转速度，似乎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一缕比以往更加凝练、更加内敛的紫金能量自动析出，融入魂体。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魂体强度有了一丝明显的提升，而对幽煞信息的解析速度，也陡然加快了一分。

“瓶颈突破了？”李小鱼感受着魂体内涌动的力量，虽然距离鬼将层次依然遥远，但比之受伤前，确实强了一截。更重要的是，那种对能量结构、对幽煞特性的“洞察感”，愈发清晰。

他将意识沉入“幽煞信息库”，发现又多出几条模糊的信息：

疑似发现“巢卫煞魔”能量传输中的冗余节点（推测为备用或欺骗性节点）……

对“混乱侵蚀”能量的抗性微幅提升（基于对幽泉丹力与紫金能量的融合解析）……

初步建立“九幽阴气”（样本不足，基于典籍描述与裂隙外围逸散能量特征推测）能量特征模型，与常规幽冥阴气差异度：高。与幽煞能量相似度：中低，但存在某种底层关联……

最后一条，让李小鱼格外留意。九幽阴气与幽煞能量，存在底层关联？这似乎印证了某些关于幽煞起源与九幽有关的古老传闻。

第十日，黄昏。

李小鱼将所有装备检查完毕：镇魂护甲贴身穿好，破邪弩与箭矢装入特制的储物袋（比之前那个高级些，空间更大，取用更便捷），功绩腰牌、剩余丹药、莫无涯给的资料玉简、屏蔽后的青灵叶，还有那装有府君令碎片的金属盒，皆分门别类安置妥当。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待了十余日的静谧丹室，转身离开。

养魂殿外，铅云似乎更低了，几乎触碰到巡阴司最高的塔楼尖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带着淡淡硫磺与朽木气息的风——这是从西南方向，跨越数万里传来的，属于绝渊山脉与九幽裂隙的味道。

校场方向，隐约传来集结的号角声，低沉而悠远，穿透沉重的暮色。

李小鱼紧了紧身上的黑袍，迈开步伐，朝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汇入那渐渐涌动起来的人流暗影之中。

十日之期已至。

风暴，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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