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不可能!
沈清弦的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他不再与那意念争论,而是缓缓低下头,看着怀中顾琛苍白的脸,用极轻的声音说道:“顾琛,你信我吗?”
昏迷中的顾琛自然无法回答。
沈清弦也不需要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不再试图将顾琛整个送入泉水,而是先将自己受伤的右手,缓缓探入了泉池边缘!
“警告!”阿哲急促的意念传来。
就在沈清弦手指触及那乳白光液的瞬间——嗤!
一股剧烈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灼烧殆尽的“净化”之力,顺着他的手指凶猛涌来!这力量并非恶意,却绝对无情,它疯狂地冲刷、净化着沈清弦手上残留的暗金污染、混沌的裂痕,以及……他作为“沈清弦”这个存在本身的一些“杂质”!
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受伤都要强烈的剧痛!不仅仅是肉体,更是灵魂被“洗涤”、被“审视”、被试图“重塑”的痛苦!
沈清弦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角迸出豆大的冷汗。但他咬紧牙关,没有将手抽回!
他在赌!赌这“源”的净化之力虽然霸道,但并非不可承受!赌他的混沌本源深处那原始的生命脉动,能够在这种极致的净化下,抓住一线生机,甚至……借此机会,修复自身的裂痕,并尝试“理解”和“记录”这股净化之力的本质!
更重要的是,他要以自身为媒介,在承受净化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最温和、最精纯的泉水能量,绕过那意念的直接阻隔,渡入顾琛体内!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必须在承受极致痛苦的同时,保持极致的清醒和精准的控制力,稍有不慎,不仅自己会被彻底净化,渡入顾琛体内的力量也可能变成致命的毒药!
“清弦!停下!”阿哲的意念充满了惊骇。
沈清弦恍若未闻。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指尖那一点接触上。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脚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净化之火。
时间变得无比缓慢。
他能“看到”,自己右手上的暗金污染最先被净化消失,接着是皮肤、血肉、骨骼中一些细微的“不协”与“损伤”被修复、优化。然后,那力量开始触及他的混沌本源……
如同滚烫的烙铁探入冰水!
他的灵魂发出无声的尖啸!混沌本源剧烈沸腾、抗拒,却又在那绝对的净化之力下,被迫进行着某种痛苦的“淬炼”与“纯化”!裂痕在剧痛中仿佛被强行粘合,却又不断崩开,循环往复。
沈清弦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用尽所有的意志力,引导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经过他身体“过滤”和“缓冲”的、温和了许多的乳白色能量流,极其缓慢地,顺着两人身体接触的地方,渡入顾琛胸前伤口附近。
这一缕能量入体,顾琛的身体猛地一颤!胸前的暗金色溃烂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地收缩、变淡!他自身的秩序之力似乎也受到了激发,开始微弱地呼应、流转!
有效!
沈清弦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泉池中心,那金色植物簇猛地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守护意念变得严厉而急促:
【大胆!竟敢窃取‘源’力!】
【中断连接!否则——】
它的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泉池,而是来自他们来时的方向!
一道迅疾如电、漆黑中缠绕着暗金纹路的能量尖刺,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茂密的植物丛,带着歇斯底里的贪婪与毁灭气息,直射沈清弦的后心!
是那暗红“茧”残留的追杀者?!它竟然跟到了这里,而且趁着沈清弦全神贯注、毫无防备的瞬间,发动了致命的偷袭!
沈清弦此刻全部心神和力量都集中在与泉水的连接和对顾琛的治疗上,根本无力闪避或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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