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
顾琛的低呼声被狭窄通道内的寂静迅速吞没。他心头警铃狂响,顾不得胸口的剧痛和虚弱,强撑着侧身挤进了门缝,踉跄着追向沈清弦消失的方向。
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前方沈清弦轻微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作为指引。空气潮湿而沉闷,弥漫着陈腐的能量结晶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洁净”感,与外面废墟的混乱截然不同。
顾琛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加快脚步,同时压低声音再次呼喊:“清弦!停下!这里有……”
话音未落,前方的黑暗中,那点微弱的乳白色光晕骤然明亮起来!
不是攻击性的光芒,而是如同某种被触发的照明设施,柔和地照亮了前方一小段通道。
光晕的来源,是镶嵌在通道墙壁上的一块不起眼的、半透明的晶体。晶体内部,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液体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与之前净化暗金“卵”时一模一样的气息!
而在晶体下方的墙壁上,清晰地镌刻着那个让顾琛心惊的、属于“净化者”文明的隔离标记!
他们果然闯入了“净化者”的领域!
“退!”顾琛厉喝,同时伸手去拉前方沈清弦的背影。
沈清弦在光芒亮起的瞬间也已经停下脚步,浑身紧绷。他自然也认出了这光芒的本质,心中同样惊骇。听到顾琛的呼喊,他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
然而,就在两人试图后退的刹那——
嗡!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更多的、同样镶嵌着乳白晶体的暗格无声滑开!数十点乳白色的光晕同时亮起,将整条通道映照得一片通明!光芒交织,形成了一层柔和却无比坚韧的光幕,如同一扇门,无声地封堵住了他们来时的退路!
退路被封!
沈清弦和顾琛背靠背站定,警惕地环视四周。通道前后都已被乳白色的光幕封锁,他们被困在了这段大约十米长的回廊之中。
“没有攻击意图……”沈清弦低语,湛蓝的眸子快速扫过那些发光的晶体和墙壁上的古老纹路,“更像是……某种自动触发的‘隔离’或‘检测’机制。”
“检测我们是否‘洁净’?”顾琛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他感觉到那些光芒虽然柔和,却如同无形的扫描仪,一遍遍掠过他们的身体,尤其是他胸前那被暗金能量侵蚀的伤口,以及沈清弦手掌上残留的污染。
光芒扫过伤口时,会微微加强,并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似乎在对那些“不洁”的能量进行着持续的、缓慢的净化。
这种净化并不粗暴,甚至带着一种修复伤口、驱散污染的效果。沈清弦手掌上残留的暗金侵蚀能量,在这光芒的持续照射下,竟然真的开始缓慢地被逼出、消融!伤口处传来一阵麻痒和轻微的刺痛,那是组织在光芒作用下加速愈合的感觉。
顾琛胸前的伤口也是如此,那顽固的暗金溃烂在光芒下如同遇到克星,边缘开始收缩,颜色变淡。
这……难道这“净化者”的设施,并非单纯的敌意,而是在进行某种……治疗?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眼前的变化打断。
通道尽头,那最初亮起光晕的晶体下方,墙壁上的古老纹路如同被注入了能量,开始逐一亮起银白色的线条。这些线条迅速组合、延伸,最终在墙壁上形成了一幅复杂而抽象的图案——那是一个由无数同心圆和射线构成的、象征着“绝对秩序”与“纯净循环”的徽记。
徽记中央,光芒最盛处,缓缓浮现出一行流转的、由纯净光粒构成的文字。那是一种极其古老、超越了当前宇宙已知所有文明体系的文字,但其蕴含的信息,却直接通过光粒的排列和能量波动,清晰地传递到了沈清弦和顾琛的意识中:
【检测到‘深度污染共生体’及‘混沌失衡源点’。】
【污染等级:高。混沌偏移度:临界。】
【启动净化协议第一阶段:‘剥离’与‘矫正’。】
【目标:分离污染,校准混沌,恢复基础秩序框架。】
【警告:如检测到抵抗或不可逆畸变,将启动协议第二阶段:‘无害化处理’。】
剥离?矫正?无害化处理?
沈清弦和顾琛的脸色同时变得无比难看!
这根本不是治疗!这是要将他们视为“故障品”进行“修理”甚至“销毁”!剥离?是指要将顾琛身上残存的暗金污染(甚至可能包括他自身的秩序力量?)强行剥离?矫正?是要将沈清弦的混沌本源强行“校准”到某种他们认为“正确”的、绝对中正的状态?
而且,一旦他们表现出抵抗,或者被判定为“不可逆畸变”(天知道这个标准是什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无害化处理”——也就是被彻底净化抹除!
“不能让它进行下去!”沈清弦眼中寒光一闪,混沌力量本能地开始凝聚。尽管虚弱,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本源被外力强行“矫正”,更不可能让顾琛承受“剥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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