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醒的迷蒙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巨大的羞涩如同潮水般涌上,将她整个脸颊、耳根、甚至脖颈都染成了动人的绯红。但那羞涩之下,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浓烈到化不开的依恋与爱慕。她怔怔地看着你,嘴唇微张,仿佛在无声地确认,昨夜那从地狱到云端的巨大转折,那温暖坚实的怀抱和低语,并非一场耗尽心力后虚幻的美梦。
“醒了?”你开口,声音因久未说话而带着一丝清晨特有的低哑,语气却温和得出奇。
“嗯……”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下意识地,她想从你这令人贪恋又心慌意乱的怀抱中稍稍退开些,身体微僵,眼神躲闪,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却又分明舍不得那温暖和安全感,姿态矛盾而无措。
你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手臂微一用力,将她更紧密地拢向自己胸膛,不留丝毫挣脱的余地。
“别动。”
依旧是温和的语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惯常的命令口吻。
她身体一颤,果然立刻就不动了,像一只被驯服后知晓分寸的猫儿,乖顺地任由你圈在怀中,只是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你颈窝,呼吸变得轻浅而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你便这样静静拥着她,目光落在被晨光逐渐照亮的床帷绣纹上,享受着这暴风雨间歇难得的、纯粹的安宁。窗外传来隐约的鸟鸣和远处街市开始苏醒的声响,更衬得室内一方天地静谧安然。
房间的另外两端,是两道同样彻夜未眠、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状态的“风景”。
跪坐在床边脚踏上的素云,身体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明显僵硬,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她的精神非但没有萎靡,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清醒与凝练。一夜的静坐与自我告诫,摒弃杂念,专注于“守卫”与“侍立”的本分,让她感觉自己的意志仿佛被反复淬炼过,更加纯粹而坚韧。她眼帘低垂,呼吸绵长,对床榻方向的任何细微声响与动静都恍若未闻,将所有感官与心念都收敛于自身方寸之内,姿态恭谨而疏离。
站在门内阴影处的素净,则依旧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白玉雕像。晨光斜斜掠过,照亮她半边绝美却毫无生气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她的目光平直地落在虚空某点,连眼珠都未曾转动分毫,时间于她而言似乎毫无意义,存在的意义仅在于等待下一个指令。
许久,你缓缓坐起身。
锦被滑落,你低头看向怀中因你动作而茫然睁眼的女子,温声道:“起来吧,时辰不早了,我替你绾发。”
丁胜雪身体明显一颤,仰起脸看你,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以及一丝受宠若惊的惶惑,嘴唇翕动了两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你没有给她犹豫或推拒的机会,握住她微凉的手,轻轻一带,便引她下了床,走到房内那面光亮的黄铜镜前的绣墩上坐下。镜面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模样——乌云般的长发经过一夜安眠有些蓬松凌乱,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和嫣红的脸颊,眼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欢愉后的红痕,眸光水润,唇色鲜妍,带着一种与往日清冷英气截然不同的、被彻底滋润后的娇慵艳色,陌生得让她自己都有些怔忡。
她看着镜中那个眉眼间透着陌生风情的女子,又怔怔地抬眸,从镜中看向身后已然拿起玉梳、神情平静的你,一时竟有些痴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你拿起妆台上那把质地上乘、触手温润的白玉梳。梳齿细密均匀。你一手轻轻拢起她披散在肩背的如云青丝,另一手执梳,从发根处开始,缓缓地、极有耐心地向发梢梳理。
你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细致。玉梳划过丰盈顺滑的发丝,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只带起一阵极淡的、属于她的发香,与你身上干净的皂角清气隐隐交融。
这并非什么功法,也无关内力,只是最寻常的闺阁之举。但这份寻常的、细致的触碰,却比任何亲昵的举动都更让丁胜雪心潮起伏,难以自持。她僵直地坐在镜前,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你温热指尖偶尔擦过头皮时的轻柔触感,能感受到发丝被一缕缕耐心理顺时传来的细微牵引。镜中,你低垂着眼睫,神情是少有的专注与平和,仿佛在对待一件需要精心处理的珍贵事物,而非仅仅是在梳理头发。这份专注,让她心尖发颤,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很快,一头略显凌乱的长发便被你梳理得柔顺服帖,光亮如缎,披散在她背后。你并未为她盘什么繁复华丽的发髻,只从妆匣中取了一支样式简单、质地却极好的素银簪,手法熟稔地将大部分头发在脑后绾了一个简洁利落又不失温婉的圆髻,用银簪稳稳固定。余下少许发丝,自然垂落于颈边耳侧,柔和了脸部线条。
然后,你放下了玉梳,拿起了盛着研磨细腻螺黛的青瓷小盒。
“别动。”你轻声吩咐,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她立刻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依言闭上眼睛,将一切都全然交托于你,只有微微加速的心跳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你俯身,一手轻轻托住她的下颌,让她脸颊微仰,便于描画。另一手拈起那支纤细的黛笔。
笔尖蘸取少许乌黑的黛粉,稳稳落在她天生的眉梢。
一笔,沿着眉骨的走向,由内而外,轻缓地描摹出流畅的弧线。
二笔,填补空隙,加深色泽,让眉形更加清晰秀美。
三笔,在眉尾处极为精细地轻轻一带,勾勒出婉约的收梢,敛去最后一丝属于未嫁少女的青涩与锐利,染上属于妇人特有的、内敛而动人的风致。
张敞画眉,闺房之乐,自古便是夫妻情深的表征。
当你搁下黛笔,端详镜中容颜时,那双经你亲手描绘的柳叶眉,已然彻底改变了她的气质。昔日峨眉大师姐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英气与棱角,被巧妙地柔化、转化,成了独属于“杨夫人”的温婉与端丽。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面若三月桃花,镜中人美得陌生,却美得让她心悸。
“好了。”
丁胜雪缓缓地、带着一丝不确定地睁开眼。
她的目光先是茫然地落在镜面上,随即,倏然定格在那对陌生而美丽的眉上。手指无意识地抬起,似乎想触碰,又在半途停下。
这不再是峨嵋派大弟子丁胜雪的眉。
这是……他杨仪的妻子丁氏,该有的眉样。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地漫上眼眶,瞬间决堤,顺着光滑的脸颊滚滚而下。但这一次,没有丝毫痛苦与委屈,只有满溢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的巨大幸福感和一种被彻底接纳、被打上独有印记的深沉归属感。那是一种旧我已死、新我已生的强烈触动。
她猛地转过身,甚至带倒了绣墩也浑然不觉,直直扑进你怀里,双臂用尽力气死死环住你的腰身,将脸深深埋在你胸前,发出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无尽喜悦与感动的呜咽,身体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抖。
“夫君……”
一声模糊的、带着哽咽的轻唤,从她紧贴着你衣襟的唇间溢出,浸透了全然的眷恋、依赖与托付。
你稳稳接住她,手掌在她微微颤抖的背脊上轻轻拍抚,感受着这件耗费了诸多心思雕琢的“作品”,最终呈现出理想中最完美形态时,所带来的那种充盈而踏实的掌控感与完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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