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用言语和逻辑,轻易地摧毁你的精神世界与存在意义。
——我也能用这超越凡俗想象的力量,瞬间修复你的肉体创伤,让你重获完美无瑕的躯壳。
——你的痛苦,你的健康,你的狼狈,你的完美,你的生,你的死……你的一切存在状态,皆在我一念之间,随手可为,反转由心。你,连同你的存在形态,对我而言,与一件可以随意修复、调整、使用或丢弃的器物,并无本质区别。区别只在于,我此刻是否愿意“使用”这份权能。
当那浩瀚而温暖、蕴含着无尽生机的金色光辉,如同它出现时一般,毫无征兆地、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完全收敛于你平摊的掌心,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个衣衫洁净如新、肤光温润如玉、发丝乌亮如瀑、容貌身段完美到无可挑剔、甚至更胜从前的“素净”,就这样安静地侧躺在黄桷树下冰凉的青石板上。西斜的阳光穿过树叶缝隙,在她身上、脸上投下晃动跳跃的明亮光斑,仿佛为她披上了一件神圣的、由光编织的纱衣,圣洁而脆弱。
只是,当这位“仙子”那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的、美丽依旧更甚往昔的凤目,却与她这具完美无瑕、焕然若新的躯壳,形成了最极致、最刺目、也最讽刺的对比。那双眼眸里,没有重获新生的巨大喜悦或庆幸,没有痛苦解除后的轻松与放松,甚至没有了之前那种焚烧一切的疯狂与深渊般的绝望。只剩下一片更深、更沉、更彻底的——空洞与麻木。一种仿佛连“绝望”这种剧烈情绪本身都已经被抽空、死亡、灵魂被彻底掏空粉碎、只余下一具被至高外力强行修复到完美状态、却了无生机内核的精致躯壳般的、万念俱灰的死寂。肉体的完美愈合、新生,与灵魂的彻底破碎、认知的根基被强行扭曲践踏,两者并置于同一载体之上,形成了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的对比。这种对比,比任何血肉伤痕都要残酷千万倍。
你缓缓地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斜阳下拉得很长。但你并没有立刻离开,也没有转向一旁呆若木鸡的丁胜雪和素云。
你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那具完美却空洞、仿佛精致瓷器般的躯壳。你向前不疾不徐地走了两步,那双纤尘不染的玄色靴尖,停在了她无力垂落的手边,咫尺之遥。
然后,你做了一个让本就窒息般寂静的现场,连最后一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都似乎消失,让丁胜雪和素云再次下意识屏住呼吸、瞳孔收缩的动作。
你缓缓地弯下了腰,向着这片布满尘土、血污已神奇消失的青石地面,向着这具“作品”,俯下了身。这个动作,让你那始终显得高高在上、疏离于尘世的神只般的姿态,出现了一丝充满矛盾的、近乎“垂怜”的弧度。你的影子,随着俯身,完全笼罩了她,将她纤细的身形吞没在月白色的暗影里。
你伸出了双手——那双能执掌风雷、颠倒因果、定义真实的手——此刻却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轻柔”,穿过了她腋下与腿弯的衣物褶皱,平稳而不容抗拒地将她横抱而起。你的动作精准、稳定,没有多余晃动,如同抱起一件价值连城却又易碎的古老瓷器。
她的身体在你臂弯中显得很轻,很软,异常冰冷,仿佛血液的温度都尚未完全恢复。那身洁净的月白中衣,料子柔软,贴着她惊心动魄的身体曲线,散发着你神力净洗后残余的、一种极淡的、冷冽的、仿佛雪后松针般的微香,取代了之前所有的血腥与污浊气息。她没有丝毫反应,没有抗拒,没有瑟缩,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那双空洞睁着的、倒映着逐渐黯淡天空的凤目,依旧茫然地睁着,此刻近在咫尺,清晰地倒映着你近在眼前、却依旧毫无表情、仿佛蕴含整个宇宙深寂与冷漠的侧脸。
你抱着她,平稳地直起身。西斜的阳光努力穿透黄桷树浓密的枝叶,在你玄色的、质地精良的衣袍与她月白的、洁净如雪的衣衫上跳跃、流淌,勾勒出明暗交织的轮廓。这一幕,充满了一种诡异的、令人心神悸动的神圣美感——不像胜利的征服者在炫耀他最珍贵的战利品,反倒像一位悲悯而无奈的神只,在亲手收殓一位误入歧途、执着殉道,最终落得如此下场的信徒的、圣洁却悲哀的遗骸。光与影,洁净与曾有的污秽,掌控者的平静与被控者的空洞,交织成一幅充满无言冲击力的画面。
你抱着她,转身,步伐稳定地从你那辆奢华、沉默、宛如移动神殿的黑色马车旁平静走过。深色的车帘微微晃动,缝隙之后,丁胜雪和素云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近乎贪婪又恐惧地追踪着这一幕,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你没有停留,甚至没有侧目,径直走向队伍后方那辆用来装载部分峨嵋嫁妆、显得普通甚至有些拥挤的骡车。拉车的骡子不安地踏着蹄子,而车夫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车辕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仿佛靠近你都是一种亵渎与危险。
你手臂平稳地向前一送,动作稳定而精准,将怀中这具轻飘飘的、完美却空洞的胴体,稳稳地放置在了骡车后面铺着的、还算干净的油毡布上。然后,你转向那个几乎要瘫软下去的车夫,用清晰平静、却不容置疑、仿佛天道律令般的语气说道:“继续走。”
做完这一切,你并未立刻转身离开。
你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骡车油毡上那个如同被抽走所有灵魂丝线、只剩下精美外壳的人偶般的女人身上。你的嘴唇几不可查地微微动了动,声音很轻,很淡,仿佛真的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为这漫长一日、这场跌宕起伏的“戏剧”,念出最后的、带着叹息的旁白。那叹息声轻如鸿毛,却仿佛来自九天云外,带着一丝神只对凡物执着的不解与些许疲惫:
“如此执迷,爱恨情仇。”
“你到底……出没出家?”
“我一个俗人,都懂悬崖勒马,及时撒手。”
“你又何必,如此……纠缠不休?”
这几句话,像最温柔也最冰冷的春风,最后一次拂过素净那早已死寂一片、废墟遍布的心湖,未能激起丝毫涟漪。却又像最锋利、最无情的神兵刻刀,在她那片名为“自我”、已然崩塌的灵魂废墟之上,刻下了最后一道、也是最深刻、最无法磨灭的墓志铭:
——一个连俗世中人都不如的、失败的出家人。
这是你这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神只”或“主宰”,为她这一生的挣扎、信仰、痛苦与执着,所做下的、不容更改的最终盖棺定论。
说完,你便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月白色衣袍下摆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你再也没有看向骡车方向,哪怕一眼。
你步履从容沉稳,走向依旧僵立原地、仿佛两尊玉雕的丁胜雪和素云。她们脸上交织着未褪的震撼、深植的恐惧、巨大的茫然,以及对你刚才那番“创造生命”、“定义存在”的言行所滋生出的、更深一层的、近乎本能的、混合着畏服与渺小感的复杂情绪。
你停在她们面前,身影挡住了部分斜阳,投下阴影笼罩住她们。你用清晰、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对此事、对这个人最终的处置指令:“你们,照顾她。”
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你补充道,语气淡然如同吩咐一件琐事:“我不太想,再见到她。”
说完,你不再看她们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不再理会她们眼中可能涌现的任何情绪,不再关注身后骡车上那具“完美作品”的任何动静。你平静地转过身,步履依旧是从容不迫的稳定,走向那辆沉默的、宛如黑色堡垒般的马车。
——抬步,上车,身影没入车厢内部温暖的阴影。
——坐下,车内再无任何声息传出,连衣料摩擦声都微不可闻。
——然后,那厚重的、绣着暗金色云纹的锦缎车帘,被一只从内伸出的、稳定无比的手,最后一次,平稳地、缓慢地、彻底地垂放下来,边缘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
将所有的疯狂、嘶吼、痛苦、神迹、绝望、哀求、空洞,以及那具沐浴过金色光辉、完美无瑕却灵魂死寂的躯壳,连同这树下凝固的时光、压抑的空气,都彻底地、决绝地隔绝在了那方寸车厢的帘幕之外,也隔绝在了你那不容打扰、不断前行的世界与意志之外。
马车静静地停驻在百年黄桷树下,阴影与光斑在乌黑的车身上缓慢移动,仿佛它自天地开辟时便已在此,并将继续如此,亘古不变。只有车轮下细微的尘土,证明着它曾碾过漫长的道路,并将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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