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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低语深渊（第2页）

控制中枢。

李教授眼前的屏幕，如同癫痫般疯狂闪烁、跳动、崩溃。来自遗迹各处的传感器传回的数据乱成一锅粥，结构应力全线飘红，能量读数断崖式下跌（因“寂灭之种”冲击和遗迹防御系统过载），外部监控更是捕捉到了“清道夫”那开始蓄积毁灭性能量的恐怖景象。

他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抓着控制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看到了“寂灭之种”监控数据的狂暴飙升，看到了外部那令人绝望的毁灭锁定，也通过之前探索队断断续续传回的最后信息和此刻遗迹整体的异常，隐隐猜到了“静默之间”内恐怕发生了远超预期的恐怖变故。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一股冰冷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内部失控，外敌环伺，绝境中的最后豪赌，似乎将所有人都推向了更快的毁灭。

然而，就在这内外交困、认知污染、混沌冲击、毁灭锁定三重绝杀同时降临，所有人都似乎陷入绝境，意识濒临崩溃的至暗时刻——

那一直被众人关注，却又似乎无能为力的、处于风暴最核心的、最不可控的“变量”，终于……动了。

不是林凡的身体。

也不是他胸前的怀表。

而是他体内，那个一直处于“最低功耗待机模式”，能量储备仅剩7.3%的——

【万界每日签到系统】！

在柳小雅意识中“平衡之点”连通疯狂“彼岸”、释放认知污染的瞬间；在“寂灭之种”彻底苏醒、意志锁定的瞬间；在“清道夫”启动“现实重置”协议、毁灭蓄积的瞬间……

这三重极端、剧烈、且都触及“规则”层面（秩序、混沌、未知污染、高维锁定）的恐怖冲击与“信息”，仿佛终于达到了某个阈值，穿透了林凡深度的沉眠，穿透了系统的“待机静默”，直接触动了其最深层的、某种连“次级应急预案”都未曾触及的……终极防御应对协议。

没有冰冷的提示音，没有字符界面。

只有一种“感觉”。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整个“静默之间”、控制中枢、乃至更大范围时空的“背景设定”或“底层规则”，被某种更庞大、更晦暗、更难以理解的存在，极其短暂地……“覆盖”或“修改”了一下的感觉。

紧接着，一股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量描述的、冰冷的、漠然的、仿佛源自万物终结与起始之地的“波动”，以昏迷的林凡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扫过控制中枢，李教授感觉自己的思维、恐惧、甚至时间感，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不足零点一秒的“凝滞”与“剥离”，仿佛自己变成了一副被按了暂停键的图画。

波动穿过遗迹结构，无视物质阻隔，瞬间抵达“静默之间”。

波动扫过影虎、架构师、水鬼，那疯狂侵蚀的认知“低语”如同遇到了绝对零度的寒流，瞬间“冻结”、“迟滞”，虽然未被清除，但其侵蚀速度骤降了无数倍，给了三人一丝极其微弱的、从疯狂边缘挣扎回来的喘息之机。

波动掠过柳小雅，那疯狂闪烁、坍缩膨胀的“平衡之点”以及倒灌的疯狂景象，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其变化速度骤然减缓。

波动触及那从深渊涌来的、“寂灭之种”的恐怖意志和混沌力量，如同最坚不可摧的无形墙壁，将其牢牢阻挡在“静默之间”的秩序屏障之外，虽然墙壁本身也在剧烈震颤，但竟真的暂时挡住了这毁灭性的冲击！

最后，这股波动，甚至穿透了“静默之间”的屏障，遥遥指向了深空中，那个正在蓄积“现实重置”能量的“清道夫”。

“清道夫”那冰冷、绝对、正在执行最高净化协议的逻辑核心，在接触到这股波动的刹那，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理解、无法归类、无法处理的“逻辑错误”与“协议冲突”。

【警告：检测到无法识别的规则层面干扰。】

【干扰源性质：无法定义。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与当前‘现实重置’协议目标存在潜在……矛盾？】

【错误：逻辑链断裂。协议执行优先级冲突。】

【启动应急分析……分析失败。数据不足。】

【‘现实重置’协议：暂停。转入深度观测与威胁再评估模式。】

那正在汇聚的幽蓝色毁灭能量，缓缓停止增强，但并未散去。“清道夫”的亿万“眼睛”，从纯粹的毁灭锁定，转变为了一种极度困惑、警惕、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的注视，死死地盯着“晨曦遗迹”，试图理解那突然出现的、让它逻辑核心都为之“死机”了一瞬的、无法定义的“波动”究竟是什么。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当那源自林凡体内系统的、冰冷的、漠然的、冻结迟滞了一切的“波动”缓缓消退（仿佛其出现和维持，也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能量，无法持久），时间重新开始流淌，疯狂的低语再度响起，混沌的冲击再次撼动屏障，“清道夫”的注视冰冷如初。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平衡之点”的疯狂倒灌被延缓了，混沌的冲击被暂时挡住了，灭顶的“现实重置”被暂停了。

虽然危机远未解除，虽然那诡异的“波动”带来的感觉让人更加不安，但……

他们，似乎，在绝对的毁灭中，极其侥幸地，抢到了……不到三秒钟的、混乱的、代价未知的……

喘息之机。

以及，一个更加扑朔迷离、更加深邃恐怖的……

谜团。

所有人，包括光茧中那古老的意识，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昏迷的林凡，投向了那枚静静躺在他胸前、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古朴怀表。

他（它）……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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