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固地亮着,但照亮的前路,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那道横亘于破碎天穹的巨大裂痕,如同疯狂房东狞笑的嘴角,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不祥气息。光给出的坐标,清晰无误地指向其后,那万物崩坏的漩涡中心,一切疯狂的源头。
坑底陷入了一片死寂,比之前的战斗喧嚣更加压抑。绝望并未消失,只是被一种更深的、近乎麻木的决然所取代。留下,是慢性死亡,被无穷无尽的敌人耗死。前进,是主动赴死,可能在靠近的瞬间就被撕成碎片。
(横竖都是个死字啊……)
(这选择题,比高考最后一道大题还让人蛋疼……(′-i_-`))
林不凡躺在焦土上,望着那道裂痕,内心反而奇异地平静了下来。当选项少到只有一个时,选择反而变得简单了。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用胳膊肘极其艰难地支撑起上半身。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但他咬紧牙关,靠在了身后一块灼热的断壁上,目光缓缓扫过身边每一个伤痕累累的伙伴。
苏倾城紧握着他的手,眼神虚弱却坚定,无声地传递着支持。零的机体黯淡无光,如同废铁。艾莎脸色苍白如雪,真琴气息微弱,风芷伤痕累累,林檎生命之火摇曳,满昏迷不醒,魅影和影璃几乎透明,光耗尽心力瘫软在地。老罗断臂重伤,其他幸存下来的轮回者,也个个如同惊弓之鸟,眼中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不能所有人都去……)
(那是送死,而且是毫无意义的团灭。)
(必须有人留下……坚守这最后的阵地,哪怕多拖延一秒……)
(也必须有人……去执行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个清晰而残酷的念头,在他心中形成。他需要组建一支突击小队,一支精锐的、能够穿越那片死亡地带、直捣黄龙的尖刀。而其他人,将留下,面对即将再次涌来的反派狂潮,为他们争取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时间”。
这是一个用一部分人的牺牲,去换取另一部分人执行自杀式任务机会的决定。无论怎么选,都无比艰难。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现喉咙沙哑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妈的,连放句狠话的力气都没了吗……这开场白也太逊了……(;一_一))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发出的却依旧是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最终,他只能用尽力气,紧紧回握了一下苏倾城的手,然后将无比沉重、充满歉疚与决绝的目光,投向所有尚存意识的同伴。
“……大家……”他的声音微弱,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我们……没有……退路了……”
他停顿了一下,积蓄着力量,也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守在这里……迟早……会被耗死……”
“……唯一的……可能……渺茫的……可能……”,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天空那道裂痕,“……就是……进去……找到……那个发疯的房东……干掉它!”
话音落下,坑底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留下,九死一生。进去,十死无生。
“……但……不能……所有人都去……”林不凡的声音带着痛苦的涩意,“……需要有人……留下……守住这里……拖延时间……”
“……也需要……一支小队……突击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开始做出那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突击小队……需要……机动性……爆发力……或者……特殊能力……”他缓缓说道,目光首先落在魅影和影璃身上。她们是顶级的刺客和暗影行者,潜行、突击能力最强,尽管重伤,但天赋仍在。
“……魅影……影璃……你们……擅长潜入……和……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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