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正往榻榻米上铺褥子的手顿了顿,脸颊“腾”地红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夜一,别乱说。”
灰原从善如流地帮兰把枕头摆好,眼神却在那张海报上停了停。照片上的工藤新一咧嘴笑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球衣领口被扯得有些歪,浑身都透着少年人的张扬。再看兰此刻微红的侧脸,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虽绷着,却藏不住一丝羞赧——确实是旁人插不进的默契。
“本来就是嘛。”夜一耸耸肩,走到窗边推开条缝,雨丝立刻顺着风钻进来,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水痕,“我哥那人看着愣,其实心思细着呢。上次你说喜欢城南那家店的樱花和果子,他转天就绕路去买了,结果回来时淋成落汤鸡,还嘴硬说是路上洒水车洒的。”
兰的记忆被勾了起来,忍不住笑出声:“你说的是去年春天吧?他把和果子塞给我时,包装纸都湿透了,里面的糕点黏成一团,他还傻乎乎地问‘是不是更好吃了’。”
“可不是嘛。”夜一翻出手机,点开相册里一张偷拍的照片,“你看这张,上个月他在侦探事务所楼下等你,手里攥着演唱会门票,站了快俩小时,脚边堆着给你买的奶茶,都凉透了还舍不得喝。”
照片里的工藤新一背对着镜头,穿着熟悉的蓝西装,肩膀微微耸着,像是在抵御晚风。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说出来就不是工藤新一了。”灰原突然开口,将一杯温水递到兰手里,“他的心思都藏在行动里,就像你总在他破案晚归时留一盏灯,煮一碗醒酒汤——你们俩啊,都是把‘在意’藏得比谁都深。”
兰捧着温水杯,指尖传来暖意,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泡得软软的。雨声噼里啪啦地敲着窗玻璃,房间里的灯光暖黄,园子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像只贪睡的猫。夜一站在海报前,手指轻轻点了点照片上工藤新一的脸:“其实他每次跟我视频,三句不离‘兰今天怎么样’‘她有没有按时吃饭’。上次我跟他说你感冒了,他挂了电话就订了最早班的新干线回来,结果到家发现你早好了,还被你数落一顿‘瞎操心’。”
“他就是瞎操心。”兰嘴上抱怨着,却抬手摸了摸海报边缘,那里的纸角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卷边,“明明自己案子忙得脚不沾地,还总惦记这些小事。”
“因为是你啊。”夜一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在他心里,你的小事就是大事。”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些,变成淅淅沥沥的毛毛雨。兰把最后一个抱枕摆好,拍了拍榻榻米:“好啦,别说他了。夜一,灰原,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夜一“嗯”了一声,却没动,只是望着海报上的工藤新一,忽然笑了:“说起来,我哥小时候可护短了。有次在幼儿园,有个男生抢你的蜡笔,他上去就把人家推倒了,结果自己被老师罚站,还偷偷冲你挤眼睛,意思是‘别怕’。”
兰的眼睛亮了起来:“你怎么知道?那时候你才刚上幼儿园吧?”
“我记性好啊。”夜一挑眉,“再说了,我哥那点英雄救美的事迹,在咱们家可是被念叨了好多年。我妈总说,他从三岁起就认定你了。”
“阿姨也跟着瞎起哄。”兰的脸颊更红了,却忍不住追问,“还有吗?他小时候还有什么糗事?”
“多着呢。”夜一拉了把椅子坐下,灰原则靠在窗边,安静地当听众,“他小学时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别人都写想当科学家、宇航员,他非写‘想当侦探,保护兰’,被老师当成范文在班上念,他还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兰捂着嘴笑个不停,眼泪都快出来了:“真的假的?他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比这幼稚的多了去了。”夜一越说越起劲,“他初中时为了给你抢限量版的漫画,凌晨四点就去书店排队,结果排到他时刚好卖完,回来跟我生了半天闷气,说‘连本漫画都抢不到,以后怎么保护兰’。”
灰原听着听着,嘴角也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她转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清辉洒在湿漉漉的树叶上,泛着银亮的光。兰的笑声温柔,夜一的语调轻快,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那是属于少年少女的心事,藏在笨拙的行动里,藏在旁人的絮叨里,藏在多年未变的默契里。
兰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海报轻声说:“其实……我知道他在意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他破案时再冷静,看到我遇到危险也会慌神;他记性再差,也记得我不吃葱蒜,喜欢吃柠檬派;他总说‘女人真麻烦’,却会在我生气时,笨拙地讲冷笑话哄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轻轻按在海报上工藤新一的笑脸:“就是有时候会想,他什么时候才能不总把‘案子’挂在嘴边,好好跟我说句话啊。”
“快了。”夜一笃定地说,“等他把那些麻烦事处理完,肯定天天围着你转,到时候你可别嫌他烦。”
兰被逗笑了,轻轻捶了他一下:“就你会说。”
房间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园子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梦话。兰起身吹了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夜一和灰原躺在榻榻米上,听着兰均匀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你说,”灰原忽然低声问夜一,“他们这样要等到什么时候?”
夜一望着天花板上的月光,轻声笑了:“等我哥学会把‘在意’说出口,等兰姐姐敢把‘喜欢’讲明白——不过啊,说不定等不到那时候,他们自己就忍不住了。”
月光静静流淌,照在那张海报上。照片里的少年笑得灿烂,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多年后,他牵着兰的手,在同样的月光下,把藏了许久的心事,一句一句说给她听。而此刻房间里的安稳呼吸,窗外的清辉,还有那些没说尽的絮叨,都在悄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夜渐渐深了,榻榻米上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和着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织成一片安稳的静谧。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画出长长的条纹,像谁悄悄铺开的银纱。
灰原是被噩梦惊醒的。梦里又是那片冰冷的实验室,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琴酒那双淬着寒意的眼睛……她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那些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慌乱间,她的手下意识地摸索着,碰到了一只温热的手臂。那触感坚实而稳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像溺水时抓住的浮木。她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手指,将那只手臂牢牢搂住,仿佛这样就能驱散那些盘踞在心头的寒意。
身旁的夜一被惊动了,迷迷糊糊地动了动,却没醒。或许是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他只是无意识地往她身边靠了靠,手臂微微抬起,像是在安抚。
灰原闭着眼,鼻尖萦绕着夜一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那是他常用的画板清洁剂的味道,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爽。这味道像一道屏障,将噩梦隔绝在外。她渐渐平静下来,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搂着手臂的力道也松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开,仿佛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身边传来轻轻的呢喃。那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灰原姐姐真是个漂亮温柔的小姐姐……我好开心有这么一个漂亮温柔善良体贴的小姐姐。”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话音落得很轻,随即又被均匀的呼吸声取代。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脸颊在黑暗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她没有睁眼,只是将头往夜一的方向靠了靠,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袖。那松木香更浓了些,混着月光的清辉,竟奇异地让人安心。
她想起第一次见夜一,那个眼神清亮的少年,总爱跟在柯南身后,却会在她咳嗽时默默递上温水,会在她望着窗外发呆时,安静地陪在一旁不说话。他不像柯南那样背负着沉重的秘密,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她带着探究或疏离,他的关心直白又纯粹,像夏日里的一阵风,清爽得让人卸下心防。
“笨蛋……”她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月光依旧静静流淌,榻榻米上的两人依偎着,呼吸渐渐同步。夜一的呢喃消散在空气中,却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灰原心底漾开圈圈涟漪。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柔软,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依赖,在这一刻,终于能借着夜色,悄悄舒展。
窗外的虫鸣低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安稳的呼吸声。这一次,灰原睡得很沉,没有噩梦,只有松木香和少年温热的体温,像一床柔软的被子,将她轻轻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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