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走到茶室,见汪曼春正陪着几位衣着光鲜的夫人挑选新到的茉莉花茶,便笑着打招呼,声音里带着轻松:“汪老板娘,今日客人不少,忙不忙?”
一位穿宝蓝色衣裙、戴着赤金抹额的夫人认得她,放下手中的茶罐,脸上带着打趣的笑意,开口道:“李大人这几日可是变了性子,以前见着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总是绕着走,如今倒肯主动搭话了,莫不是转了性子?”
苏瑶脸上微微一红,坦然一笑,语气诚恳:“以前是我不懂事,总觉得后宅琐事不过是家长里短,没什么要紧的,如今才知,夫人小姐们操持家事,要管着下人的吃喝拉撒,要想着换季的衣物鞋袜,还要顾及亲友往来的体面,不比我们处理公务轻松半分。
就像这选茶,要顾及公婆的口味,要想着丈夫是否爱喝,还要预备着待客时的体面,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比断个案子还费心思。”
几位夫人听了,都连连点头,深有同感。
穿粉色衣裙的夫人笑道:“可不是嘛,就说这茉莉花茶,老夫人爱喝浓些的,老爷却喜欢淡点的,孩子们又偏爱加了冰糖的,每次买茶都得掂量半天。”
汪曼春笑着接话,声音温柔:“苏姑娘这话在理,过日子本就没有高低之分,不过是各司其职,互相体谅罢了,就像这茶,得用合适的水温泡,才能出最好的味道。”
正说着,李逸尘(在苏瑶体内)提着个素色小包袱从外面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明宇,你看我带什么来了?”他把包袱往吧台上一放,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竟是几样绣得有模有样的荷包,有绣着并蒂莲的,有绣着鸳鸯的,针脚虽不算顶尖,却比之前整齐了太多,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这是我给她妹妹绣的生辰礼,你瞧瞧,是不是比上次那个歪歪扭扭的帕子强多了?”
明宇凑近一看,果然针脚细密了不少,图案也清晰了,忍不住赞道:“这手艺,真是一日千里。”
旁边正挑丝线的绣娘也凑过来看,她做这行几十年,眼光毒辣,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苏姑娘这进步可真快,上次见你绣帕子,针脚歪得能跑马,线头还到处都是,如今这荷包上的并蒂莲,花瓣层层叠叠,倒有几分灵气了,可见是下了苦功的。”
李逸尘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声音里带着点腼腆:“还不是听了明萱的话,说绣的时候想着要给谁绣,心里揣着这份心意,针脚就稳了,用心了就不难。”
他说着,眼角余光不自觉地瞥向苏瑶,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忐忑。
“她妹妹属兔,我特意在荷包角绣了只小兔子,就是……绣得时间太紧,看着有点像老鼠,不知道她会不会笑我。”
苏瑶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这是她换身后,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样舒展,没有丝毫芥蒂。
“我看看,”她走过去拿起那个荷包,指尖轻轻拂过那只歪歪扭扭的“兔子”,那兔子耳朵长长的,身子圆滚滚的,确实有点像小老鼠,可她眼底却漾着满满的暖意,语气温柔。
“哪里像老鼠,明明很可爱,憨态可掬的。她要是知道你为了这个熬了三个晚上,连觉都没睡好,定然高兴得合不拢嘴,比收到金镯子还欢喜。”她知道他能有这样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李逸尘听她提起自己熬夜的事,脸上又是一热,别过脸去却又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心:“你今日在衙门……顺利吗?昨日说的那个税银案,听说涉及到了县里的主簿,有没有难处?要不要我……”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怕她应付不来。
“顺利,”苏瑶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递给他,脸上带着几分小自豪,“我照着你写的注解,把每一笔税银的来龙去脉都理得清清楚楚,连哪户人家缴了多少,用什么抵的税都记下来了。
张大人看了,还夸我心思细,说比以前的账房先生还靠谱呢。对了,这是你要的各县税银明细,我让人抄了一份,字迹可能不如你工整,你凑活着看。”
李逸尘接过册子,指尖触到纸页上清秀的字迹,那是苏瑶惯用的簪花小楷,笔锋娟秀,此刻却写着他熟悉的公文条目,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暖意,像被温水浸过似的,熨帖而舒服,原来她一直这么用心。
这时,老秀才背着布包颤巍巍地走进来,布包上打着几个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质朴。
他见着两人站在一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抚着花白的胡须道:“我就说嘛,夫妻哪有隔夜仇,换个身子过过日子,才知对方的难处,才懂珍惜。
想当年我和我家老婆子,也总为柴米油盐吵,她嫌我读书读到忘乎所以,我嫌她整日唠叨个没完。后来她卧病在床,我替她挑水做饭,才知她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劈柴、生火、做饭,忙得脚不沾地的苦。
她病好后,见我写文章熬得眼睛通红,手指冻得僵硬,也再不催我早睡,只默默端来一碗热汤,守在旁边做针线活。”他语气里满是感慨。
他说着,从布包里拿出两本线装书,书页已经泛黄,边角有些磨损,显然是常被翻阅的。
他把书递过去:“这是我年轻时读的《琴瑟篇》,讲的都是夫妻相处的道理,你们俩拿去看看,日子嘛,就像弹琴,你弹我和,你唱我随,才能成调,才能好听。”
苏瑶和李逸尘同时伸手去接书,指尖不经意间相触,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窘迫,却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点羞涩,也带着点释然。
明楼站在书架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神里带着欣慰,他对身边正在整理账本的明悦轻声道:“看来,这对璧人总算找到了属于他们的调门,以后的日子,该顺当了。”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条街道,温暖而璀璨。
两人并肩走出诸天阁,李逸尘手里提着苏瑶给他买的新砚台,砚台是端溪的,石质细腻,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
苏瑶臂弯里挎着李逸尘刚绣好的荷包,针脚里藏着他的心意。
他们的影子在石板路上依偎着,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条交缠的藤蔓,密不可分。
诸天阁的风铃在晚风中轻响,“叮铃,叮铃”,奏响温柔而绵长的序曲。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街巷,带着几分朦胧的诗意,诸天阁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带着露水的凉意悄然漫入,驱散了阁内些许的沉闷。
李逸尘(在苏瑶体内)抱着个粗陶瓮快步进来,靛蓝色的裙摆在晨光里轻轻扫过青石板地面,带起一阵极细的尘埃,如同给地面撒了层碎银。
他额角还沾着点潮气,发丝上甚至挂着几颗晶莹的小水珠,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明萱,你教我的法子果然管用!”他把陶瓮往桌上一放,瓮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桌上的砚台都轻轻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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