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各位的指点,我……我回去好好想想。”她走出门时,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眉宇间的愁绪也淡了几分。
苏瑶走后,明家六人便多了个心眼,留意着李逸尘的踪迹。
果然,不出三日,一个穿着苏瑶素色衣裙的“女子”气冲冲地闯进了诸天阁,走路带风,裙摆都被扫得翻飞。
那张脸本是娇柔的,此刻却拧着眉,眼神里带着李逸尘惯有的锐利,配上这一身女儿家的装扮,显得格外别扭。
“给我来壶最烈的酒!”“她”一屁股坐在酒吧的吧台前,声音刻意压低,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急躁。
明宇迎上去,手里端着一杯用桑葚果酒调制的饮品,颜色绯红,笑着递过去:“李公子,您如今用着苏姑娘的身子,喝烈酒怕是伤胃,尝尝这个?口感绵柔,也能解解气。”
“李逸尘”(此时在苏瑶身体里)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随即重重放下杯子,杯底与吧台碰撞发出“哐当”一声响。
“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是给母亲绣个荷包,针扎得满手是孔,还被其他人围着笑话手笨,真是气人!”
“哦?”明楼走过来,在他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你可知,苏姑娘以前为了给你绣一块玉佩络子,熬了三个通宵,手上的针眼比你这还多,却从未在你面前抱怨过一句?”
李逸尘一怔,愣在那里。他从未想过,那些他随手丢在一旁的绣品,背后竟有这样的付出,心里闷闷的。
“还有啊,”小明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杏仁酥过来,放在吧台上,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你昨日是不是嫌厨房的菜咸了?苏姐姐说,你口味淡,她每次做菜都要特意少放盐,自己却吃得索然无味,还总说‘习惯了’。”
“她还说,你晚上总爱踢被子,她每晚都要起来给你盖好几次,第二日还要早起处理家务,常常顶着黑眼圈,却从不让你看见。”
明萱也凑过来,语气天真烂漫,说出来的话让李逸尘坐立难安。
接下来的日子,明家六人俨然成了苏瑶和李逸尘的“树洞”。
苏瑶会趁着处理公务的间隙,来茶·咖啡厅坐坐,对着汪曼春和明悦倾诉用李逸尘的身体处理公务的难处。
“那些官员说话总是绕来绕去,一句‘此事尚可商议’,既可能是同意,也可能是拒绝,还可能是想要好处,我总怕弄错了意思,误了正事,担不起这个责任。”
明悦便耐心教她:“你可以把他们的话记在纸上,回去慢慢琢磨,实在拿不准,就找个借口,说身体不适,缓一缓再处理,没人会怪你。”
李逸尘则会在处理完后宅琐事的傍晚,钻进酒吧,对着明宇和明楼抱怨后宅的勾心斗角:“她那个表妹,三天两头来串门,总爱在母亲面前说我坏话,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看着就心烦!”
明宇便给他支招:“你不理她便是,实在不行,就像苏姑娘那样,拿出主母的气度,不卑不亢地回几句,既不得罪,也不让她占了便宜,她自然讨不到好。”
这日傍晚,夕阳像打翻的金漆,将半边天染得通红。
苏瑶顶着李逸尘那身藏青色官袍,略显局促地站在诸天阁门口,官袍的下摆扫过石阶,带起些许尘土。
夕阳的金辉落在她(他)身上,映得眉宇间那抹往日的愁苦淡了许多,反倒添了几分犹豫后的坚定。
“明先生,汪老板娘,”她一进门便朝着正在茶室整理茶具的明楼和汪曼春拱手,动作虽仍有些僵硬,手指关节都泛着白,却比前几日自然了不少,“今日……想请教些事。”
汪曼春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引她到靠窗的位置坐下,那里能看到窗外的晚霞:“苏姑娘这几日看着气色好了许多,眉宇间都有了光彩,想来是有进展了?”
苏瑶坐下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官袍袖口精致的云纹刺绣,那是她以前亲手绣的,低声道:“昨日他用我的身子去给母亲送汤,竟记得母亲不爱吃葱,特意让厨房把葱花撇得干干净净。
母亲回来跟我说时,眼里都亮了,还说‘逸尘这孩子,倒是越来越细心了’。”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众人,眸中闪过一丝暖意。
“还有,我今日在衙门处理一份关于河工的文书,那些水利术语看得我头大,想起明悦姑娘说过‘不懂就问,不必硬撑’,便找了李逸尘的同僚张大人请教,他倒耐心,给我讲得明明白白,处理起来竟比前几日顺畅多了。”
明悦正从收银台那边过来,手里还拿着账本,闻言笑道:“这就对了,谁都有不熟悉的事,放下架子反倒能成事。你看,这不就顺了?”
话音刚落,檐下的风铃又“叮铃铃”响起来,李逸尘穿着苏瑶那件月白色襦裙,一脸别扭地闯了进来,裙摆被他迈得又大又急,差点被自己绊倒,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你们这儿的青柠汁,再给我来一杯!”他嗓门依旧带着往日的硬朗,配上襦裙的柔美感,倒有几分说不出的滑稽。
明宇憋着笑,转身去调果汁。
李逸尘接过杯子猛灌一口,青柠的酸涩让他皱了皱眉,脸颊却微微泛红。
“给她妹妹绣的帕子,针脚歪得像虫爬,被那丫头拿着到处炫耀,笑了我半天。”
话虽抱怨,语气却没了往日的暴躁,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
“不过……”他顿了顿,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苏瑶那边,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些,“她妹妹后来偷偷跟我说,以前苏瑶给她绣帕子,总要先在废布上练上百针才敢下手,生怕绣得不好看。”
苏瑶听到这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温热的茶水晃了晃,抬眼时正好对上李逸尘看过来的目光,两人皆是一怔,随即又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却都悄悄红了。
明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缓缓开口:“看来二位都在学着用对方的眼睛看事情了。其实啊,这世间的相处之道,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无非是‘看见’二字。看见对方的难处,看见对方的用心,许多解不开的结,自然就慢慢化解了。”
李逸尘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看向明楼,眼神里少了些急躁,多了些认真:“明先生,我今日遇到件事。
她那个表妹又来挑拨,拉着我母亲说苏瑶以前总在背后说我坏话,说我不顾家。换作往日,我定要跟她吵一架,把事情说清楚,可想起明宇说的‘主母气度’,我就只淡淡说了句‘我与夫君相处和睦,家中琐事不劳表妹挂心’,她倒愣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汪曼春抚掌笑道:“这就对了,以柔克刚往往比针锋相对管用得多。苏姑娘在家时,应对这些事便是如此,看似温和,实则心里亮堂得很,什么都瞒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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