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没说话,却默默站到了季延身后半步。她的态度很明确——让他自己决定。
阿澈将手放进凹槽。季延没有阻拦,只能看着他用刀割开掌心。鲜血缓缓流入,像是被某种机制吸走。
齿轮开始转动。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闪了一下,随即熄灭。三人静立原地,等待空气流通。门外的蝎子只剩两只尚能活动,也都停在门口,不再靠近。
季延扶起阿澈往里走。通道地面是防滑钢板,脚步声带着回音。白幽走在最后,顺手将一根铁杆插入轨道,卡住门缝。没人提能否修复这里,也没人说接下来该怎么做。
核心室的门位于走廊尽头。
这扇门更为庞大,配有密封条。季延把手表贴上去扫描,系统终于恢复正常。进度条缓缓上升,跳出提示:检测到内部存在自毁程序,倒计时尚未激活。
“还没启动。”他说。
白幽靠着墙坐下,检查箭囊。仅剩四支箭:两支普通,一支带火头,一支是信号弹。她把短刀放在腿上,手指反复摩挲着刀刃。
阿澈坐在地上,倚着门框。他的手掌仍在流血,无人顾得上包扎。木牌不再发烫,但上面的纹路依旧存在,隐隐跳动。
季延蹲下看他:“撑得住吗?”
阿澈点头:“刚才那些蝎子……它们脑子里有声音,和城里的一样。”
“周崇山的父亲参与过这批机器的研发。”季延说,“后来项目被封,资料销毁。没想到零件被保留了下来。”
“所以他爸也是‘种子计划’的人?”白幽问。
“不是。”季延摇头,“他是清道夫,负责处理失败实验。这些蝎子本该被销毁,却被他偷偷运走了。”
“现在又被启用了。”白幽冷笑,“真是父债子偿。”
季延沉默片刻。他盯着门锁,输入一段代码。系统回应:验证通过,允许手动解锁。他按下确认键,门内传来嘶鸣,气压缓缓释放。
灯光亮起。
第一排是操作台,积满灰尘。中央矗立着一座圆形平台,上面竖着一根布满接口与指示灯的柱体。季延一眼认出——这是能源站的核心控制器,也是自毁程序的主控终端。
他走近查看,发现面板上留有手印,不止一处。
“有人来过。”他说。
白幽起身,检查通风口。那里有撬动痕迹,少了一颗螺丝。她抬头看天花板,又顺着地面脚印判断方向。
“不是周崇山。”她说,“来的不止一个人。”
阿澈忽然抬头:“左边第三台机器……在响。”
季延转身看去。那是一台老旧的数据终端,屏幕本应全黑,此刻却每隔几秒闪出一道白光。他走过去按下开机键,系统竟意外响应。
登录界面弹出,用户名为空,密码栏却自动填入一串字符。
他盯着那串字符看了两秒。
那是他养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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