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空间狭小逼仄,墙壁泛着陈旧的金属光泽。终端屏幕上的倒计时显示着四分三十七秒。周崇山的身影缓缓浮现,皮肤薄得几乎透明,能看见其下流动的黑色液体。
阿澈站在最前方,手掌贴在木牌上。一阵刺痛从掌心蔓延,仿佛无数细针扎入骨髓。季延蹲下身,将手表按在地上,蓝光映出地面隐藏的电路接口。白幽紧握长弓,向左移了半步,悄然挡住了可能被攻击的位置。
“他是靠着主机维持生命的。”季延低声说,“信号来自终端下方。”
阿澈点头,木牌微微发烫,正指向中央的机器。他没说话,只是把手举得更高了些。
周崇山笑了,声音直接在空中响起,带着些许电流杂音:“你们以为毁掉戒指就够了?我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话音未落,天花板骤然裂开,十几条机械触手垂落而下,前端闪烁着红光。它们并未立刻发动攻击,而是悬停半空,如同蛰伏的毒蛇。
白幽拉开弓弦,动作沉稳,但呼吸略显急促。
季延站起身,走到阿澈身边。他拆下手表外壳,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指尖拨动主轴,齿轮开始转动。他一边注视着数据流,一边看向阿澈胸前的木牌。
“准备好了吗?”他问。
阿澈抬头望向他,眼中闪着光。“嗯。”
季延取下最小的一枚齿轮——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沾着油渍。他轻轻一抛,齿轮落在木牌之上。
刹那间,金光炸裂。
那并非刺目的强光,而是一圈圈扩散的波纹。蓝与金交织成的光罩拔地而起,笼罩整个房间。触手撞上护盾,发出沉闷声响,随即被弹开。
“有用。”季延说。
白幽却未放松警惕。她盯着周崇山的脸,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害怕这个。”她说,“你怕我们找到你的弱点。”
周崇山沉默不语,身体轻微晃动,像是信号中断般闪烁不定。
季延环顾四周。护盾仍在,但能量正在快速衰减。他迅速估算,最多还能支撑两分钟。必须在这之前结束一切。
“阿澈,你能找出他真正的控制节点吗?”他问。
阿澈闭上眼,木牌紧贴胸口,温度越来越高。原本杂乱的疼痛感逐渐汇聚,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
他猛然睁眼,指向周崇山脖子上的戒指。
“在那里。”他说,“不是心脏,是那个连接着他和克隆体的东西。”
季延调出手表中的记录,屏幕上跳出七号基地的事故报告,提及一枚能发射特殊信号的戒指,名为“初级寄生控制器”。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年前地下实验室爆炸之时。
“难怪他一直戴着。”季延低声道,“这是他控制实验体的关键。”
白幽拉满弓弦,箭尖直指戒指。她知道这一箭不容有失。
刚松手,三条触手疾速袭来拦截。箭矢射断其中一条,余力耗尽,未能命中目标。
“太慢了。”季延说。
阿澈咬紧嘴唇,高举木牌,凝聚全部心神。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感应,而是主动将力量推送而出。
一道弯月形的光刃自木牌飞出,斩断剩余触手,精准劈开戒指。
咔的一声轻响。
戒指断裂,坠落地面。
周崇山身体猛地一震,皮肤龟裂,黑液喷涌而出。面容扭曲了一瞬,但他仍未倒下。
“你们……启动了自毁程序。”他的声音断续颤抖,“主机一旦失控,就会爆炸。”
季延转身冲向终端。倒计时转为红色:04:58。下方多出一行小字——【能源核心不稳定,拆除需物理接入】。
“门锁死了。”白幽检查出口,发现合金封板已彻底封闭,无法开启。
通风口也被堵死,仅剩狭窄缝隙,连孩子都无法通过。
“只能在这里处理。”她说。
季延将手表接入主机。蓝光一闪,界面弹出。他翻阅结构图,锁定能源核心位置——位于主机底部,必须手动拆卸螺丝才能取出反应模块。
“需要工具。”他说,“还得有人帮我挡住攻击。”
话音刚落,主机剧烈震动。断裂的触手在地面蠕动,重新组合。更多机械臂从墙体伸出,直扑三人而来。
白幽拔刀,站到季延身后。“你拆,我来挡。”
阿澈倚墙而立,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力气,木牌光芒微弱,但他仍紧紧抱住。
“我能撑住。”他说。
季延蹲下,用小刀撬开机底。螺丝锈蚀严重,拧了几圈才松动。内部的反应模块泛着红光,缠绕着三根导线。
“剪哪一根?”白幽问。
“都不能随便剪。”季延说,“任意切断都会引发爆炸。”
他将手表贴上模块,启动扫描。系统开始分析线路解除顺序。
倒计时来到三分十六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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