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经过顺平、望都,熟悉的站牌一个个掠过。窗外的风景从平原渐渐变成起伏的丘陵,路灯开始亮起来,在渐浓的夜色中连成一条光带。
车里的乘客大多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只有几个孩子在过道里玩,被大人低声呵斥后,不情愿地回到座位上。
吴普同睡不着。他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光,脑子里想的全是小梅。妹妹那张苍白的脸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还有母亲在电话里哽咽的声音:“她又开始说胡话,说看到墙上有人影……”
七点半,大巴车驶入县城汽车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站前广场灯火通明。吴普同随着人流下车,背起包,走出车站。
站外停着一排小面包出租车,司机们吆喝着:“去哪儿?上车就走!”
“西里村。”吴普同对最近的一个司机说。
“十块。”司机拉开滑门。
吴普同上了车。车里已经坐了两个人,加上他,正好坐满。司机发动车子,驶出车站。
小面包车在县城的街道上穿行,很快就出了城,上了通往乡镇的公路。路况不太好,车子颠簸得厉害。路两边是成片的玉米地,在车灯的照射下,叶子泛着暗绿的光。
车里很安静,其他乘客都闭目养神。吴普同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黑暗,心里沉甸甸的。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西里村村口停下。吴普同付了钱,下车,背着包往家走。
村子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夏夜的乡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家门口时,院门虚掩着。吴普同推门进去,院子里的灯亮着,堂屋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妈,爸,我回来了。”他喊了一声。
堂屋的门开了,李秀云走了出来。在昏黄的灯光下,母亲显得格外憔悴,眼睛红肿着。
“普同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
“小梅呢?”吴普同放下背包。
“在屋里。”李秀云指了指东厢房,“刚吃了药,睡了。”
吴普同轻轻推开东厢房的门。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台灯。小梅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侧着身,呼吸不太平稳。她的脸在灯光下苍白得吓人,眉头紧皱着。
吴普同在床边站了很久,才轻轻退出房间,带上门。
堂屋里,吴建军蹲在门槛上抽烟。看见儿子,他点点头,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疲惫和担忧,吴普同看得清清楚楚。
“明天一早,带小梅去专科医院。”吴普同说,“我打听过了,县里有专门的精神病医院,比综合医院的专业。”
“嗯。”吴建军应了一声,把烟头在地上摁灭。
晚饭很简单:玉米粥,咸菜,还有中午剩下的馒头。一家人默默地吃着,谁也没有胃口。屋外的蟋蟀叫个不停,更衬得屋里的寂静沉重。
吃完饭,吴普同帮着收拾碗筷。李秀云红着眼睛说:“你坐车累了,歇着吧。”
“没事,不累。”吴普同坚持洗了碗。
晚上,吴普同躺在自己小时候睡的炕上,怎么也睡不着。隔壁房间传来父母低声的交谈,那种压抑的、担忧的语气,让他心里更难受。
夜深了,整个村庄沉入梦乡。吴普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一家人就起来了。李秀云做了早饭,但小梅醒来后状态很不好。她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好不容易哄着她吃了半碗粥,一家人匆匆出发。
吴建军借了邻居的三轮车,铺上被褥,让女儿躺在上面。吴普同和母亲一左一右护着,父亲蹬着车,往县城去。
清晨的乡间路上,雾气还没完全散。到县精神病医院时,刚八点。
医院在县城西郊,是一栋独立的四层楼,围着高高的围墙。门口挂着“xx县精神卫生中心”的牌子。院子里很安静,有几棵大树,树下有长椅,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护士的陪同下散步。
吴普同去挂了号,回来时看到小梅蜷缩在候诊椅上,双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眼睛惊恐地四处张望。
“别怕,小梅,这里是医院,是治病的地方。”吴普同蹲下来,轻声安慰。
精神科的诊室在三楼。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但语气温和。他详细询问了病情,看了以前的病历和曾经服用过的药瓶,又做了些简单的检查。
“精神分裂症复发。”医生下了结论,“需要住院治疗,调整用药方案。”
“住院……要住多久?”吴建军问。
“至少两周,看恢复情况。”医生说,“这种病我们医院有专业的护理,家属不用陪护,定期来看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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